2007-06-26 08:22:08阿勳

金魚缸

以前高中時常常會自己亂寫一些故事
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出來其中一篇
發現自己以前文筆比較好....(嘆
大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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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車禍,男孩再也不能出門。
由於肇事者逃逸,高額的醫藥費頓時使家庭陷入困窘。父親早死,母親便獨自扛下家中生計。整天早出晚歸,打零工掙錢,回家還要照顧四肢碾毀的孩子。
她,沒有一絲怨言。

為了解悶,她特地買了一缸金魚給孩子。
「嗚呀呀…」男孩興奮地哼叫著,因為顏面和聲帶嚴重損壞。
看著金魚,男孩心裡總是低低的,但他是雀躍的,彷彿他就是金魚,自在地悠游。
他喜歡陪著母親,看她做手工,那慈祥認真的臉龐,總讓他感到十分親切。母親也總會溫柔地把他揣入懷中,哼著輕柔小調伴他入眠。
「幸福也許就是這樣吧?」他想。

一天傍晚 母親突然換下簡樸的衣服,穿上漂亮的服飾,還仔細地畫上妝。
從未見過母親美麗過,男孩困惑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母親。
母親讀出孩子的疑問,微笑對他說:「媽媽找到一份比較輕鬆的工作,薪水也很高,我們以後就不用再過苦日子了。」
那天,母親好晚好晚才回來,渾身酒氣,還吐了一地。
看著滿臉憂慮的孩子,她苦笑說:「媽媽沒事…」話未完,又是一陣嘔吐。
從此,母親越來越美,也越來越晚回家,甚至還徹夜不歸。
男孩再也沒有溫柔的關懷和照顧,他被丟入一間矮室裡,和他的金魚缸一起。
室內總是昏暗,沒有什麼光線,四處堆滿雜物,男孩只能在一隅空處歇下。肚子餓,就吃著發臭的剩菜剩飯,但並不是時常有吃的。男孩常常餓著肚皮,聽著母親跟男人的笑罵聲入睡。
混著霉味、餿水的酸味、以及排泄物的惡臭,房間開始飄散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男孩也越來越輕,越來越想睡。
男孩總是看著那只金魚缸、看那死去的金魚。
他找來一只木盒,小心地將金魚用嘴咬出,放入盒裡,放在他睡的旁邊。
母親偶爾會來看他,但總免不了一陣咒罵毒打,男孩從不逃避,也不怨恨母親,因為母親總是帶著眼淚…
「我一定做錯了什麼事情…」男孩總是這麼認為。

一天,男孩醒來。不知道是幾點,他下意識地爬出矮室,整個屋子陷入闐靜,近乎死寂。
「嗚啊…」他緩緩的爬入母親的房間。
昏暗的斗室裡,觸入眼簾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帶著濃豔的粧,母親睜著眼,伸著舌,望向天花板,雙手緊抓著頸項上的繯繩,依稀還在掙扎著。
「啊呀呀…」男孩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母親的床邊打轉叫著。
過了一會兒,男孩平息下來,他趴在母親身旁,細心地用舌頭將母親臉上的妝舐下,將脖子上的繩結咬開拿走,小心地替母親蓋上被子。
母親又恢復最初慈祥的模樣,她雙眼微閉,仿佛只是沉睡。

男孩哭了,不知為什麼。
他忽然開始覺得好累好累,他逕自鑽進被窩,就如以前一樣,輕輕躺在母親身旁,他好像又聽見那熟悉的小曲,男孩漸漸睡著了…
這次,他帶著笑容。

在那空蕩的矮室裡,有對金魚在金魚缸裡悠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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