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場

這是惱人的天氣，雨下了整整一個下午，阿靖覺得煩躁不安。他必須盡快作出決定，他實在不能再拖下去。

他拿著電話，在廳子裏來來回回地走著，還不時搔頭。

──對對對，我知道了。
──我手頭上還有許多工作嘛。
──我不是找藉口，我也知道我拖了很久。
──媽，妳讓我考慮多數天吧。
──當然不是，妳別老聽那些三姑六婆的話，阿雪根本不是妳想像般的。

這時，門鐘響起來，阿靖立即開門。

阿雪全身濕透，顫抖著問：“你可以收留我嗎？”

阿靖連忙招呼她進來，衝進房間拿了一條毛巾和乾淨的睡衣給她。“快到浴室更衣吧。”

阿雪走進浴室後，阿靖再拿起電話。

──媽，我有朋友來了，不跟妳講了。
──行行行，我這麼大的人，我有分寸的。
──總之去不去加拿大，我都會儘快答覆妳。

阿靖掛斷電話後，疲累地倒臥在沙發上。阿雪穿著阿靖的直條睡衣，一邊抹著濕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

阿靖隨即躍起來，關切地問她：“發生甚麼事了？”

阿雪吸了一口氣，問他：“你還愛不愛我？”

他一怔，很快鎮定下來，“妳是不是又跟阿豪見面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直至他跌坐在沙發上。她於是挨著他說“你只需要答我，你愛不愛我？”

阿靖覺得天旋地轉，他吞了一口唾液，點頭說：“我愛妳。”

她二話不說的吻了下去，他旋即環抱著她的腰，以熱情回報她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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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智誠公然在郭慧心面前接吻，而她卻無可奈何。

雖然只是在演戲，但是剛才跟江智誠接吻時，感覺卻是那麼迷亂，而且我肯定，江智誠也一樣感到意亂情迷。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這場戲是我和江智誠商量後一起修改的。最近我常常以研究舞台劇為名，單獨約會江智誠。當然，我們不會只是談論舞台劇，這不是我的目的。我要他在不知不覺間愛上我。

我首先改變對他的態度，以前我對他說話很不客氣，現在我盡量表現得柔情似水。我自信最吸引人的是我的笑容，瞇起雙眼托著腮子淺笑時尤其迷人，所以跟他約會時，我會經常似笑非笑的望進他雙眼。

起初他還會迴避我的目光，可是漸漸地，他的目光總是跟著我轉，在戲裏，也在戲外。戲裏阿靖對阿雪情深一往，每當我們需要眼神接觸時，我都會趁機憑藉我的眼睛向他訴說千言萬語，我肯定他都接收得到。在戲外江智誠總是不時偷偷看我，偶然當他的眼神跟我的眼神相交時，他會立即垂下頭。

大學以外，江智誠與郭慧心有影皆雙，但是在大學裏，我和他總是出雙入對。跟他相處越久，我越是想得到他。他其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可是我偏偏在他身上找到令我嚮往的特質，可能正正是他對愛情的篤定吧。

“你最近好像不能抽離角色。”這天他送我回家時，我故意跟他說。

“沒有這回事。”他心虛地說。

我狡黠地笑起來。“你是不是每一件事都要肯定有結果才會開始？”

“如果明知道沒有有結果，為甚麼要開始？”

“要開始了才知道有沒有結果啊。尤其是感情的事，我不會預計會不會白頭到老才開始一段感情，這樣太累了。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不論結果如何，我也會跟他一起。”我說著微笑著看了他一眼。

“這樣不是很冒險嗎？”他笨笨地問。

“戀愛本來就是一次冒險的旅程。”我看不見地上的積水，不小心滑倒了，我扭傷了腳踝，故意對江智誠誇大我的傷勢，“我走不動了，怎麼辦呢？”

“我揹妳回去吧。”江智誠說完已經揹起了我。

伏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嗅著他獨有的味道，這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時光，我希望這一段路永遠也走不完。

送我回家後，江智誠喘著氣，看了我一會兒，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最後他嘆了一口氣說要走了。

“智誠，不要走。”我近乎哀求的說。
他站住了，我知道他的內心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交戰，理智告訴他必須離開，越快越好，然而他又是多麼渴望留下來。

我企圖站起來，可是腳一痛便站不穩，江智誠見狀立刻衝過來扶住我。我把握機會捉著他的手臂，問他：“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知道甚麼？”他慌亂地問。

“知道我愛你。”

“我……我不能負慧心，她……”

“但是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問，咄咄逼人地。

他沒有回答，這已經是最明顯的答案了。我不顧一切的吻他，開始時他有點抗拒，可是他根本不能反抗自己心底裏的渴望。我和他渴望擁有對方的慾望抑壓得太久了，所以一經爆發便不得了。我們停不了的吻了又吻，我脫去他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脫掉。

我早知道不是夢，也不是戲。是我和江智誠，是我和他，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在我的床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