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醫生，我現在的情況如何？”

呂醫生看了看病歷，說：“還未到最壞的時候。”

“那最壞的時候會怎樣？”

“最壞的時候也不會怎樣，不過是沒命罷了。”

“呂醫生，你真是越來越幽默。”白華笑了笑，死心不息地追問：“在未到最壞與最壞之間，我要面對甚麼？”

“面對自己的人生啊。就算只剩下三個月命，你還是得面對自己的人生。”

白華抗議，“你根本不想醫我嘛。”

“誰叫你三天兩日就來找我，”呂醫生顯得不耐煩：“我跟你解釋過許多遍，你的腦瘤面積太人，長的地方也太危險，就算是我也沒把握開刀。叫你接受放射治療，你又說不想掉頭髮，做化療你又嫌辛苦。”

“不是可以做加馬刀手術嗎？”

呂醫生皺起眉頭，“你有腦退化症是不是？我前天才跟你解釋過，加馬刀手術只適用於腦動靜脈畸形、腦下垂體腫瘤、聽神經瘤、海綿竇血、管瘤、顱咽瘤、腦膜瘤、松果體區的腫瘤、轉移性腦腫瘤及各種邊緣清楚且直徑小於 3公分的腦瘤。另外又如三叉神經痛、癌症疼痛及癲癇等之治療。你的情況並不適用。”

白華滿意地笑了笑，向呂醫生道謝後告辭。

離開前他對呂太太說：“師父的狀況很好，不用擔心。”

“謝謝你，辛苦你常常來看他。”

“師母，這是我做徒弟應份做的。”

呂醫生曾經是著名的腦外科醫生，在他的手術刀下救過無數瀕危的生命，退休半年後發現得到腦退化症，但他無法接受，一直拒絕任何治療。

白華繼承了呂醫生的醫術，他總是說，他只是來探師父，非關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