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伶第一次跟方孟行談論他的妻子。

以前一直是個禁忌，是她所不敢，亦不願觸碰的禁忌。

他的妻子叫馬蕙紅，是他的中學同學。

“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當然不是。我們在一次中學聚餐中重逢。”

“然後你們立即打得火熱？”她以為她不會妒忌，但是善妒實在是女人的天性。

“那時候我和她也是剛剛失戀。”

“就是跟我分手那次嗎？”

他點點頭。

她心下有些黯然。

“其他人也是雙雙對對，我們很自然的給編排在一起，後來我們繼續相約一起看電影、吃飯。”他瞄了她一眼，“基本上就是這樣。”

“一直有那麼多人喜歡你，為甚麼偏偏是她？”

他微微一愕，反問：“為甚麼不可以是她？”

“我只是好奇你選她做妻子。”

“那時候我根本不在乎跟甚麼人結婚。”他說得淡然，卻讓她聽出另一個意思。

她心裏惘然，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分手，故事就要改寫了。

“我一直疑惑，你為甚麼會這麼早婚？”

“她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過身了，她一直與她的祖母相依為命。那一年，她的祖母去世，她一個人住我放心不下，便決定跟她結婚。”

“那麼說來，你是為了照顧她才會跟她結婚了？”

“也可以這樣說。”他說來有點無奈，“當時我以為，如果婚姻是必然的一步，早或遲根本沒有分別。”

陶心伶若有所思，“她是一個可憐的人。”

“嗯。”他應道。

從這個可憐人手上搶走她的丈夫，於心何忍呢？

“你們的兒子將來會跟誰？”

“兒子是她的命根。”他唏噓地說。

她知道他捨不得兒子，他何嘗不是他的命根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