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過她煮的魚皮餃擔擔麵，然後造了一次愛。

她要記住這種感覺。

他的輪廓、他身體的線條、他的吻、他的溫度、他的一切一切，她要統統記下來。

她偷偷流了兩次淚，均被她巧妙地抹去，沒有讓他發現。

“妳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方孟行微微的喘著氣，額角還滲著汗。

“我今天生日嘛。”她胡亂的回答著。

他也沒有追究下去。

“今晚我親自煮一頓燭光晚餐為妳慶祝。”他說。

“好呀。”她應道，突然想起甚麼，又問：“你不用回家吃飯嗎？”

“今天不用。”

陶心伶靠在他的胸膛上，“謝謝你。”

謝謝你給我一個最好的回憶。

中午他們叫了外賣。

他陪她重溫了一遍日本電影《情書》。

他注意到她的眼淚，每次她看《情書》也掉眼淚。

他一直擁著她的胳膊，發現她在微微的顫抖，他實實在在的擁緊她，憐愛萬分的對她說：“傻丫頭，都看過一百遍了，還這麼難過？”

她抬頭看他，睫毛沾著淚水，晶瑩剔透。

然後，他們開始聊天，聊到他們相識的經過，陶心伶問他，“你為甚麼會愛上我？”

方孟行想了想，促狹的眨眨眼睛說：“大概是因為妳愛上我吧。”

陶心伶有著被看穿心事的羞澀，“早在我認識你以前，大概已經愛上你。”

“所以，我不能辜負妳的一番情意。”

“你選擇了我，知道辜負了多少人的情意嗎？”

“那也是沒奈何的事。”他聳聳肩。

沒奈何的事又何其多呢？陶心伶心裏始終有著一個鬱結，不解開這個結心裏總是不安，她遂小心翼翼地問他：“其實，當年你為甚麼要跟我分手？”

方孟行的眉頭皺了一下，簡短地吐出五個字，“妳不快樂啊。”

“我不快樂？”她坐直身子，吃驚地瞪著他。

“妳跟我一起根本就不快樂。”他說，帶點不情不願。

“我怎麼可能不快樂？”她開始糊塗了，“你愛上我是我今生最幸運的事。”

“愛一個人不該有委屈的感覺。妳為我扭曲自己的意願，妳為我犧牲自我，妳都不再是妳了，這樣委曲求全的愛，勉強下去只會為妳帶來更大的痛苦。”他盡量說得淡然，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

陶心伶沉默下來，她以為她用最好的方式愛他，到頭來卻是迫他離開她的原因。

 “可是，”她啞然，可是他以為跟她分手她就不用痛苦嗎？

“當時我並不知道，一份愛可以深沉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不知道，他愛她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他所以為的程度。

那樣深沉的愛，在他重遇她以後一發不可收拾。無論他曾經壓抑得多好，終究是要爆發的。

他深深的嘆一口氣，“也許當時我就知道，我不是妳的歸宿。”

女人活著的前半生，都在尋找自己的歸宿。

有些人很幸運地一早找到了，然後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

陶心伶沒有這樣的幸運。

方孟行不是她的歸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