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軒甚麼也沒說，只是走到窗前，凝視著窗外良久，突然一拳擊在窗台上，也就狠狠敲碎了唐瑤的心。

唐瑤心裏明白，他們的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梓軒並不歡迎他。

她知道，如果要保全她和梓軒的關係，就非得放棄肚裏的孩子不可。可是，她怎麼忍心這樣做？

她覺得難過，是因為她不小心讓他有了生命，現在卻想親手摧毀他；更難過的是，她竟然沒勇氣為他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她渾身顫抖，為自己擁有這樣的念頭而感到可恥。

可是，她愛梓軒，終究勝過肚裏素未謀面的孩子。

她撫著小腹，感受著肚內那細小而脆弱的生命。

“對不起。”她嚅囁。

梓軒回過頭來，神情依然令人害怕。他看了她一眼，淡然的對她說：“妳早點休息吧。”

唐瑤一怔，連追問的勇氣也沒有。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梓軒坐在床緣上，語氣平板地說：“我等妳睡著就離開。”

唐瑤閉上眼，要她在這時候睡著根本是強人所難，可是她明白這已經是梓軒對她最大的仁慈。

他原本可以大發雷霆，或者一聲不響的離開。然而，他沒有忘記他答應過會一直陪到她入睡為止。

他畢竟還是顧惜她的。唐瑤自我安慰，他不過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梓軒輕輕的一聲嘆息，然後她感受到他用拇指來回輕撫她的眉心。

“別再皺著眉頭了。”他說。

唐瑤睜開眼，看見他忽然感到痛入心扉。“對不起。”

他苦笑，“妳怎麼又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撲進他的懷裏，她真的不願意令他不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