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10 17:55:03Kitty

欲罷不能.15

關於愛,每個人心裏的價值都不同。

雷裕森認為愛的價值是沉重的,正如他如今愛著何靜雲,所面對的壓力是難以想像的,而且為了繼續愛她,他已經做好了要付出沉重代價的準備。

至於何靜雲的想法呢?雷裕森不敢問,也不敢知道答案。

假如她講的都是真話,她從來沒有愛過鍾偉聰,多年來她對當年把她從狗口救出來的哥哥念念不忘,那麼她就是為了“真愛”背叛了丈夫。

她為愛付出的代價絕對不輕,然而,這樣離經背道的愛,到底是否真有價值可言?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未來會怎樣?”何靜雲問他。

終於提到未來了,“未來”兩個字太嚇人了,尤其是他和她的未來,更是無法預測,也無從計劃。

“我們的未來就要看妳打算怎樣處置我。”雷裕森故意以輕鬆的口♣說,他不想讓何靜雲有太多幻想,這是他一直不敢想像的。

“你猜我打算怎樣處置你?”她笑。

“玩厭了就把我丟了。”

她哈哈大笑,“把你丟了太可惜,看來你的身型不錯,倒不如把你製成標本,放在家裏供人參觀。”

“你不怕鍾生介意嗎?”

每次一提到鍾偉聰,她的臉色都會一沉,但是這一次她卻毫不在意,“到時他已經是另一個標本,不過我不會把他放在家裏。”

她越說越興奮,雷裕森卻隱隱感到不安。

是“標本”這個概念令他不安吧。

他記得他讀書時上生物課,老師教他們用青蛙做標本,過程有點殘忍,至今難忘。

高中時,雷裕森做過一個青蛙骨骼標本,當時心口掛上勇字,做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卻覺得殘忍不過。

假如要他再做一次的話,他一定再沒勇氣了。

雷裕森告訴何靜雲他以前用青蛙做過骨骼標本,她即興緻勃勃要他教她做。

“這麼恐怖,妳怎麼要學?”

“把一件活生生的生物製成標本,生命完了,可是形體卻變得更長久,這樣不是很好玩嗎?”

雷裕森感到毛骨悚然,可是他還是把製標本的做法告訴她。

做青蛙骨骼標本的過程頗複雜,當然要先把青蛙殺了,取去內臟,然後用鉗子和剪去把大部份的肉去掉,再在關位將手腳分開,接著把身體和手腳分開放入加熱後的哥士的內,一直煮到骨肉分開,把骨逐件逐件鉗出,洗淨後用牙籤徹底剔去剩下的肉,然後把骨頭浸在稀釋的雙氧水中漂白,待兩至三日後取出用焗爐焗乾,最後便依著圖,把這些骨頭重新砌成青蛙的模樣。當然,製成品只剩下白骨一副,怪可憐的。

雷裕森把細節描述得繪聲繪影,他以為所以女人聽到都會掩耳叫停,可是何靜雲卻聽得津津有味,雙眼好像要發光似的。

“你還有那個標本嗎?”

“不見了,我搬離九澳村時幾乎甚麼也沒有帶走。

她失望地啊了一聲,似乎真的很想一睹那副白骨。

“你可以再做一次標本嗎?”

雷裕森心裏一驚,即時搖頭說:“不行了,我已經忘了怎樣把骨頭還原。”

他後悔跟她提起青蛙標本的事,而他之所以突然記起這件事,只因剛才何靜雲說要把他製成標本。

要是有一天她要把他去皮拆骨,他大概也無力反抗。

雷裕森正式跟何靜雲交往起來,可是主導權仍然落在對方手上。

何時見面,哪裏相會,統統由何靜雲安排,他只能任由擺佈。

他們見面的機會並不頻繁,主要看鍾偉聰的行程,要是他在澳門,他們只可能在偷出來的時間見面;假如他到外地公幹不用何靜雲陪伴,他們便可以天天見面;可是他大多數都會帶何靜雲同行。

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卻跟第三者掛勾,教他滿不是味兒。

有時候一個人在家等她的電話,感覺像被她金屋藏嬌,只可惜金屋欠奉,而他也不是甚麼嬌娃。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她的電話,隨時候命。即使見面也總是偷偷摸摸的,那樣的感覺絕對不好,可是他甘之如飴,又或者說,他欲罷不能。

心情不好時他不是沒有想過結束這段不正常的關係,可是每次一想到要結束,心情便會變得更壞,只要多於三天見不到她,他便開始寢食難安,做甚麼也覺得不對勁。

很難想像以後也不能跟她見面會怎麼樣。

其實他很清楚他和何靜雲的關係絕對不會長久,即使她願意放棄鍾偉聰,她也不可能一輩子跟著他。

有一天,她一定會毫不留戀地飛走。

然而,在她飛走以前,他依然是她的避風港。

他從來未見過她流一滴眼淚,她一直表現得異常堅強,可是當她哭起來時,原來可以這樣激動。

這天她一看見他便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捶他的胸口,嚇得他以為自己做了甚麼對不起她的事。

“乖,別哭。”雷裕森輕撫著她的背項。她已經莫名其妙地哭了十分鐘,而且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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