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15 14:47:25Kitty
哭泣的天使．4
第四幕──只要信，不要問
時間：意外發生後三個月，凌晨
地點：醫院急症室
（儀滿臉倦容的坐在醫院急症室的椅子上，敏陪伴在側。）
敏：（把水瓶遞給儀）姐姐，要不要喝點水？
（儀接過來喝了兩口。）
儀：對不起，夜半三更還要妳跑來陪我到醫院。
敏：這是應該的嘛，我有責任照顧妳。
儀：幸好還有妳陪伴我。
敏：妳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根本不會有甚麼結果。
儀：好不容易才知道當日有一輛電單車出現，我怎可能就此放棄？
敏：（歎一口氣）妳沒可能找到那輛電單車，而且，妳找到以後又怎樣？即使妳報警追究也不會受理，妳何必苦了自己？
（儀緊抿著嘴唇不作聲）
敏：再說，妳不顧自己身體，也該為肚裏的孩子設想，妳天天這樣奔波，早晚會出事。
儀：（來回輕撫肚皮）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敏：有些事情不容我們控制啊。
儀：就是因為控制不了，所以更加不能夠輕易放棄。
敏：（輕輕嘆氣）算了，我說不過妳。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妳。
儀：甚麼事？
敏：妳為甚麼不哭？
（儀茫然地看著敏）
敏：由妳接到姐夫去逝的消息到現在，妳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過。
儀：（沉吟了一會兒）那是因為……傷心不一定需要流淚呀。
敏：姐姐，妳別再逞強了。
儀：我……沒有逞強。
敏：姐夫去世，妳是應該傷心的嘛，妳為甚麼不肯哭出來？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但是既然發生了，妳就別再胡思亂想。
儀：我沒有胡思亂想啊。
敏：還說沒有？妳已經胡思亂想到發燒的地步了。
儀：（無奈地）人總會生病嘛。
敏：（望著儀的眼眸）我寧願妳哭出來，起碼正常一點。妳一直不哭，我心裏覺得很寒。到底是妳的眼淚都往心裏流了，還是妳壓根兒沒有接受過姐夫逝世的事實？
儀：（迴避敏的目光）妳太敏感了，我不哭不代表我不傷心。
敏：可能是我太脆弱了，我一直認為哭是最好的發洩方法，但妳把甚麼事也積鬱在心裏，對身心也不好啊。
儀：總之以後我有甚麼心事，也第一時間找妳傾訴。到時妳可不要嫌我煩呢。
敏：（擁著她的胳膊）妳甚麼時候需要我也可以，雖然妳喜歡一個人承擔一切，不想令我們擔心，但別忘了我們是一家人啊。
儀：（深感安慰）知道了，知道了。
（然陪著梅進來）
（梅看到儀感不屑）
梅：哼，討厭。
然：（感尷尬）媽，別這樣。
梅：（調高聲音）那個人是討厭嘛。
（敏欲站起來，儀拉著她向她搖頭示意別衝動）
（然和梅到另一邊坐下）
（片刻後，然走到儀身邊）
然：（關心地）妳不舒服嗎？
儀：有一點點發燒。
然：妳要小心保重，別弄壞身體。
儀：嗯。對了，我已經找到兩個目擊證人。
然：（愕然）是嗎？
（梅走過來）
梅：（命令的語氣）妳不要再查那件事了。
儀：（訝異的看著梅）為甚麼？
梅：妳是不是想樂樂死了也不得安寧？
儀：（疑惑地）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梅：妳再糾纏下去，樂樂的死就會一次又一次的給翻出來，她怎會安寧？
敏：妳不要強詞奪理。姐姐這樣做只不過想查明真相。
梅：（不屑）查明真相？真相就是她老公害死我女兒。
然：媽，她喜歡怎樣做是她的自由，我們可管不著。
梅：事情已經過去了，妳還這麼諸事幹甚麼？
儀：（一臉為難）我……
梅：（悲從中來）樂樂剛考上大學，她本來可以有很精彩的人生，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嘗試，可是現在甚麼也沒有了。妳們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儀：（掩著自己的心口，激動起來）妳以為我不心痛嗎？我的丈夫死了，我肚裏面的孩子還沒出生便永遠失去了父親，妳以為我不難過嗎？我們一家三口原本也可以十分幸福，但是現在家不成家，我沒有權利知道真相嗎？哪怕真相是我的丈夫需要負上全部責任，我也需要一個答案。
敏：（安撫儀）姐姐，不要太激動。
然：（扶著梅）媽，我們還是到那邊坐吧。
（醫院廣播：林雪儀，請到三號診室。）
敏：我陪妳進去吧。
儀：我自己行了。
敏：我在這裏等妳。
（儀進診室）
梅：浩然，我到洗手間去。
然：嗯。
（梅離開後，然到敏身旁坐下）
然：妳清楚妳姐姐的事嗎？
敏：（點頭）雖然我也認為她有點傻，但是我開始明白她想尋求真相的原因。
然：我不是要阻撓她這樣做。我只是覺得她身懷六甲，實在不宜這樣勞碌。
敏：可是根本沒有人能勸服她。
然：剛才妳姐姐說找到目擊證人，事情是怎樣的？
敏：有兩個女孩指出事發時，有一輛電單車突然衝出來，姐夫為了閃避那輛電單車，才會失控剷上石礐。
然：（沉思）那兩個女孩的說話可信嗎？
敏：她們互不相識，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真的有一輛電單車出現。
然：妳的說話好像有點保留。
敏：其中一個女孩說當晚還有一輛私家車泊了在街口，但是另一個完全沒有提及這輛私家車。
然：妳懷疑當中有問題？
敏：（聳聳肩）我不知道。但是當我向姐姐提出這點質疑時，她卻對我說：只要信，不要問。
然：（失笑）妳的姐姐真的很固執。
敏：（笑）大概跟你媽媽一樣吧。
然：她知道有電單車的存在，一定要找到那輛電單車才肯罷休吧。
敏：嗯。但那是沒可能的，一輛在半夜高速飛馳的電單車，莫說目擊證人不可能記得車牌，可能連當事人也未必知道他這樣一閃而過，卻間接導致兩個人的死亡。就算對方知道，也不會傻得站出來承認責任。
然：所以妳姐姐怎樣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敏：就是嘛。
（梅回來）
梅：浩然，過來陪我坐。
（然對敏苦笑一下，回到梅的身邊坐下）
（燈漸暗）
（畫外音──
儀：老公，今天寶寶踢得很厲害，她好像知道我快要查到真相了。所有人都說我傻，但是如果我找不到真相，女兒出生後，我該怎樣向她交代你的死亡？我不想她的爸爸背負著任何罪名。老公，即使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你仍然會支持我的，對嗎？）
~待續~
時間：意外發生後三個月，凌晨
地點：醫院急症室
（儀滿臉倦容的坐在醫院急症室的椅子上，敏陪伴在側。）
敏：（把水瓶遞給儀）姐姐，要不要喝點水？
（儀接過來喝了兩口。）
儀：對不起，夜半三更還要妳跑來陪我到醫院。
敏：這是應該的嘛，我有責任照顧妳。
儀：幸好還有妳陪伴我。
敏：妳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根本不會有甚麼結果。
儀：好不容易才知道當日有一輛電單車出現，我怎可能就此放棄？
敏：（歎一口氣）妳沒可能找到那輛電單車，而且，妳找到以後又怎樣？即使妳報警追究也不會受理，妳何必苦了自己？
（儀緊抿著嘴唇不作聲）
敏：再說，妳不顧自己身體，也該為肚裏的孩子設想，妳天天這樣奔波，早晚會出事。
儀：（來回輕撫肚皮）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敏：有些事情不容我們控制啊。
儀：就是因為控制不了，所以更加不能夠輕易放棄。
敏：（輕輕嘆氣）算了，我說不過妳。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妳。
儀：甚麼事？
敏：妳為甚麼不哭？
（儀茫然地看著敏）
敏：由妳接到姐夫去逝的消息到現在，妳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過。
儀：（沉吟了一會兒）那是因為……傷心不一定需要流淚呀。
敏：姐姐，妳別再逞強了。
儀：我……沒有逞強。
敏：姐夫去世，妳是應該傷心的嘛，妳為甚麼不肯哭出來？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但是既然發生了，妳就別再胡思亂想。
儀：我沒有胡思亂想啊。
敏：還說沒有？妳已經胡思亂想到發燒的地步了。
儀：（無奈地）人總會生病嘛。
敏：（望著儀的眼眸）我寧願妳哭出來，起碼正常一點。妳一直不哭，我心裏覺得很寒。到底是妳的眼淚都往心裏流了，還是妳壓根兒沒有接受過姐夫逝世的事實？
儀：（迴避敏的目光）妳太敏感了，我不哭不代表我不傷心。
敏：可能是我太脆弱了，我一直認為哭是最好的發洩方法，但妳把甚麼事也積鬱在心裏，對身心也不好啊。
儀：總之以後我有甚麼心事，也第一時間找妳傾訴。到時妳可不要嫌我煩呢。
敏：（擁著她的胳膊）妳甚麼時候需要我也可以，雖然妳喜歡一個人承擔一切，不想令我們擔心，但別忘了我們是一家人啊。
儀：（深感安慰）知道了，知道了。
（然陪著梅進來）
（梅看到儀感不屑）
梅：哼，討厭。
然：（感尷尬）媽，別這樣。
梅：（調高聲音）那個人是討厭嘛。
（敏欲站起來，儀拉著她向她搖頭示意別衝動）
（然和梅到另一邊坐下）
（片刻後，然走到儀身邊）
然：（關心地）妳不舒服嗎？
儀：有一點點發燒。
然：妳要小心保重，別弄壞身體。
儀：嗯。對了，我已經找到兩個目擊證人。
然：（愕然）是嗎？
（梅走過來）
梅：（命令的語氣）妳不要再查那件事了。
儀：（訝異的看著梅）為甚麼？
梅：妳是不是想樂樂死了也不得安寧？
儀：（疑惑地）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梅：妳再糾纏下去，樂樂的死就會一次又一次的給翻出來，她怎會安寧？
敏：妳不要強詞奪理。姐姐這樣做只不過想查明真相。
梅：（不屑）查明真相？真相就是她老公害死我女兒。
然：媽，她喜歡怎樣做是她的自由，我們可管不著。
梅：事情已經過去了，妳還這麼諸事幹甚麼？
儀：（一臉為難）我……
梅：（悲從中來）樂樂剛考上大學，她本來可以有很精彩的人生，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嘗試，可是現在甚麼也沒有了。妳們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儀：（掩著自己的心口，激動起來）妳以為我不心痛嗎？我的丈夫死了，我肚裏面的孩子還沒出生便永遠失去了父親，妳以為我不難過嗎？我們一家三口原本也可以十分幸福，但是現在家不成家，我沒有權利知道真相嗎？哪怕真相是我的丈夫需要負上全部責任，我也需要一個答案。
敏：（安撫儀）姐姐，不要太激動。
然：（扶著梅）媽，我們還是到那邊坐吧。
（醫院廣播：林雪儀，請到三號診室。）
敏：我陪妳進去吧。
儀：我自己行了。
敏：我在這裏等妳。
（儀進診室）
梅：浩然，我到洗手間去。
然：嗯。
（梅離開後，然到敏身旁坐下）
然：妳清楚妳姐姐的事嗎？
敏：（點頭）雖然我也認為她有點傻，但是我開始明白她想尋求真相的原因。
然：我不是要阻撓她這樣做。我只是覺得她身懷六甲，實在不宜這樣勞碌。
敏：可是根本沒有人能勸服她。
然：剛才妳姐姐說找到目擊證人，事情是怎樣的？
敏：有兩個女孩指出事發時，有一輛電單車突然衝出來，姐夫為了閃避那輛電單車，才會失控剷上石礐。
然：（沉思）那兩個女孩的說話可信嗎？
敏：她們互不相識，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真的有一輛電單車出現。
然：妳的說話好像有點保留。
敏：其中一個女孩說當晚還有一輛私家車泊了在街口，但是另一個完全沒有提及這輛私家車。
然：妳懷疑當中有問題？
敏：（聳聳肩）我不知道。但是當我向姐姐提出這點質疑時，她卻對我說：只要信，不要問。
然：（失笑）妳的姐姐真的很固執。
敏：（笑）大概跟你媽媽一樣吧。
然：她知道有電單車的存在，一定要找到那輛電單車才肯罷休吧。
敏：嗯。但那是沒可能的，一輛在半夜高速飛馳的電單車，莫說目擊證人不可能記得車牌，可能連當事人也未必知道他這樣一閃而過，卻間接導致兩個人的死亡。就算對方知道，也不會傻得站出來承認責任。
然：所以妳姐姐怎樣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敏：就是嘛。
（梅回來）
梅：浩然，過來陪我坐。
（然對敏苦笑一下，回到梅的身邊坐下）
（燈漸暗）
（畫外音──
儀：老公，今天寶寶踢得很厲害，她好像知道我快要查到真相了。所有人都說我傻，但是如果我找不到真相，女兒出生後，我該怎樣向她交代你的死亡？我不想她的爸爸背負著任何罪名。老公，即使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你仍然會支持我的，對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