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這是我唯一的信念

時間：意外發生後一個月，下午

地點：第十六街──交通意外現場


（儀手持著傳單，向路人派發）

（然站在一旁，一直看著儀的舉動）

儀：（向路人甲遞上傳單）請問你在上個月有沒有目擊一宗交通意外？

（路人甲搖頭，匆匆離開）

儀：（向路人乙遞上傳單）請問你在上個月有沒有目擊一宗交通意外？

（路人乙搖頭，低頭看傳單內容）

儀：（將多張傳單派給路人乙）麻煩你派給親朋戚友，請他們幫幫忙。

（路人乙離開。）

（路人丙向她走近）

儀：（向路人丙遞上傳單）請幫幫忙。

丙：就是妳要找目擊證人嗎？

儀：（喜出望外）當時你在現場嗎？

丙：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儀：（語調充滿渴望）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丙：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為甚麼要幫妳？

儀：（失望起來）你想要錢嗎？

丙：我只是想要應得的報酬。

儀：如果你的朋友真的目擊意外經過，我一定會給你報酬。

丙：我怎麼知道妳到時會不會賴帳？最好還是先付錢。

儀：這樣吧，你留下你的手機號碼，我有需要的時候再找你。

丙：（惱羞成怒）妳……存心耍我嗎？

儀：（歎氣）耍我的人是你吧。

丙：八婆。

（丙悻悻然離去）

（然走近儀）

儀：（向然遞上傳單）請你幫幫忙。

然：（走到儀身邊，接過她遞上來的傳單，大聲朗讀）本年7月10日零晨12時20分，一輛的士駛經第十六街時翻轉，造成兩人死亡。如目擊意外發生的經過，請與本人聯絡。

儀：（訝異地瞪著他）你……

然：我聽同事說有個女人天天在這裏找目擊證人，所以來看一下。

儀：（略為猶豫）你有消息？

然：你不認得我嗎？

儀：（認真地端詳他，然後搖搖頭）你是……

然：我是袁樂樂的哥哥。

儀：（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啊，對不起。

然：（揚一揚手上的傳單）妳為甚麼要這樣做？

儀：（抬起頭）我想知道意外發生的原因。

然：警方已經調查過，當晚的士高速入彎時，因為失控剷上石礐，結果整輛的士翻轉。

儀：我相信背後一定還有甚麼是我們未知道的。

然：所以妳想找目擊證人？

（儀點點頭）

然：（歎息）都已經過了一個月，如果真的有人目擊事發經過，早就現身了。

儀：也許對方不知道我在找他呢。

然：第一，這個人未必存在，妳可能一直在浪費時間尋找一個不存在的人。第二，即使真的有人目睹事發經過，也不一定給妳找到。第三，妳找到這個人又如何？妳老公和我妹妹都不可能復生。

儀：第一，我相信一定有人目睹意外發生的經過，所以絕對不會放棄找他。第二，只要這個人存在，我就必定會找到他。第三，就是因為他們都死了，我才想知道意外發生的經過和原因。我不能夠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然：（苦笑）妳比我想像中還要固執。

儀：（語氣堅定）這是我唯一的信念。我相信我丈夫絕對不會這樣魯莽。

然：妳這句話可千萬別讓我媽聽見，否則她一定發狂。

儀：（猶豫了一下）你媽媽現在好嗎？

然：這幾天總算平靜下來，之前她一直呼天搶地，她始終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儀：除了對不起之外，我不知道可以跟你們說甚麼。

然：其實妳不用跟我們道歉，這又不是妳的錯。

儀：（感激地向他微笑）可惜你的媽媽並不這樣認為。

然：對老人家來說，要白頭人送黑頭人，總是較難接受。而且她真的很疼樂樂，從小開始就很著緊她，她割破了手指頭也要送她到醫院。當日她接到消息，在醫院內暈了好幾次呢。

儀：（黯然神傷）我知道我做甚麼也無法補償。

然：（轉換話題）妳派傳單以來，有沒有甚麼消息？

儀：（無奈地搖搖頭）都是一些想騙取報酬的騙子。我雖然心急想知道答案，可是還未至於急瘋了。

然：我就是怕妳不能理智分辨真假。

儀：你放心好了，我並沒有喪失理智。

然：這樣就好。總之，祝你好運。（轉身離開）

儀：（叫住然）等一等，你……你真的沒有怪我嗎？

然：（堅定地）沒有，從來沒有。

儀：（無限感激）謝謝你。

（然離開了儀，走到一旁）

然：（仰望著天空）樂樂，哥哥甚麼也做不到，妳會惱我嗎？

（燈漸暗。）

（畫外音──
樂：哥哥，下個月我去加拿大讀書，你記得替我好好照顧媽媽。她一個人會覺得悶，你多找點時間陪她，不要只顧著工作。還有，媽媽前天暗示想你快點成家立室，你就看著辦吧。哈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