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5

看著爸爸變得一天比一天意志消沉，鄭芷彤心裏難過得很。但是那時候她只不過是高一生，根本幫不上甚麼忙。

勤力讀書、打理家務，可以做的鄭芷彤都做到最好，接下來她想到要幫補家計。於是她開始替鄰居補習，賺取補習費作必要開支，剩下來的統統儲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從那時候開始，她便學會世事無常。沒有人會一世順境，所以在順境的時候便得為逆境想一想。

她的補習生是一對小兄妹，哥哥柏文很頑皮，沒有一刻肯停下來，但是妹妹柏心卻乖得出奇。

她本來只需為這對小兄妹補習兩小時，但是時間到了，柏文連功課還沒有做好，出於責任心，鄭芷彤總是替他溫習完畢才離開。

如果柏文有測驗，鄭芷彤便會先回家煮飯給爸爸吃，然後再回去跟柏文溫習，有時甚至折騰到十一時多。

她的精神越來越差了，黑眼圈都跑了出來，而成績也差了。

有一次默書她忘了溫習，結果第一次嘗到捧蛋的滋味。

她呆呆坐在班房裏，看著測卷欲哭無淚。

“妳最近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是衛家安。

鄭芷彤抬頭看一看他，鼻子一酸，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又說錯了甚麼嗎？”衛家安有點手忙腳亂。

“我很辛苦呀。”她心裏積壓了許多鬱結，忍不住暴發出來，一股惱兒對衛家安傾訴心事。

他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喂，你說話嘛，我好像傻瓜那樣自言自語。”

“妳看看那邊。”他指著天花板，然後動一動手指，在她眼前變出一朵紙花，“送給妳的。”

鄭芷彤還沒回過神來，衛家安又在她耳邊、手邊變出一朵又一朵紙花。

當他的手在她的臉頰掠過，她感受到一陣暖流，直透心窩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