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聽了電話後連臉色也變了。她走到餐廳外面講電話，眉頭凝重地皺在一起。

她講完電話後回來坐下，她的神色就像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霜霜這樣的神色，小葉也曾見過一次。那一次，霜霜的母親病逝，她參加完母親的喪禮後，一個人拿著簡單的行李，來到小葉家裏要求她收留。

小葉知道一定有甚麼不妥了。她仍然無法忘記，當年霜霜是怎樣才熬過那段艱難的日子。那時候，她的生命彷彿死掉了大半。

“發生了甚麼事？”小葉捉著霜霜冷冰冰的小手，關切地問。

霜霜垂下頭沒有作聲，臉上盡是迷惘的神情。

阿雨和小葉對望了一眼，他們實在猜不到甚麼事令霜霜突然變得這樣，終於阿雨說：“霜霜，如果妳不說，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幫到妳。”

她用力地搖頭，“你們幫不到我的。”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到妳呢。”

“我爸爸要死了，你們可以幫到我甚麼？”霜霜歇斯底里地嚷道。

氣氛驟然死寂起來。

阿雨跟霜霜相識了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有一個共識，她的過去是禁忌，不能提不能問，而她也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她的家人。阿雨只知道她是卓穎的表姐，她在母親許多年前得到急病死了，之後她從香港搬來澳門，與小葉一起居住。他還記得，卓穎提過她有兩個哥哥。

這就是他所知的全部。

所以當霜霜首次提起她的父親便是他快要逝世的消息，阿雨感到十分震驚。

阿雨本來想問清楚霜霜關於她父親的情況，但是被小葉阻止。

她向他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暫時不要再問下去。

整夜，霜霜都主動跟他們講些無關痛癢的話，這反而令小葉和阿雨感到不自然。

送霜霜回家後，阿雨急不及待問小葉：“為甚麼阻止我向霜霜問清楚？”

“她根本不想說，我們不要迫她嘛。”

“但是……”阿雨不可能任由霜霜獨自面對困擾。即使不能幫助她，至少也要陪著她面對。

“阿雨，你放心吧。我不會讓霜霜有事。”小葉說。

“她跟家人的關係到底是怎樣？”

小葉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或者我只能夠告訴你，霜霜跟家人的關係很差，當年她從香港搬來澳門，曾經說過這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他們。”

阿雨不能想像，一向溫婉的霜霜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到底發生過甚麼事？

小葉繼續說：“現在她一定十分混亂，我們就讓她冷靜一下，想清楚怎樣做吧。”

阿雨無奈地點點頭，但是他始終放心不下，於是回家後打電話給卓穎。她是霜霜的表妹，是唯一一個可能知道事情始末的人。

如果不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他其實並不想找卓穎。

卓穎在電話中表示她其實正有打算找他。她告訴阿雨，霜霜的父親患了肺癌，已經到了末期的階段，醫生說他應該過不了這個月。

“他想在死前再見她一面。”卓穎說：“表姐好像不太願意回去，你可以試試說服她嗎？”

霜霜不願意回去，總有她的理由，阿雨不知道他是否應該勸她回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