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男人跟小葉是甚麼關係，阿晨都無權過問，也無權妒忌。

即使發現小葉望著男人時，眼眸裏閃爍著又愛又恨的情緒，阿晨也只能夠裝作沒有看見，來掩飾心裏的難過。

這就是他作為小人物的命運。他不是小葉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在遠處默默守著她。一如他在晚上的偷窺，以及現在偷聽她和男人的對話。

小葉和男人沉默了許久，桌上的兩杯咖啡早已涼了。

“涼了的咖啡不好喝。要換過另一杯嗎？”小葉一邊用小匙攪拌著涼了的黑咖啡，一邊著其中一名女侍應再來兩杯咖啡。

“妳的胃不好，不要再喝那麼多咖啡。”

小葉無奈的笑了笑，“真想不到你還這樣關心我。”

“妳真的以為我有過一刻不在乎妳嗎？”

她甩甩手，“算了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甚麼事。”

男人猶豫了一會，說：“最近我聽到許多關於妳的傳言……”

“都是真的。”小葉直截了當的說，然後用一種帶有挑戰意味的眼神瞪著他。

男人垂著頭迴避她的眼神，沒法吐出一個字。

阿晨猜想男人所說的關於小葉的傳聞，極可能是指她經常帶男人回家吧。

“如果你來只是為了確認那些傳聞，你已經得到答案了，你現在可以離開吧。”小葉坐直身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男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德性。你不可以果斷一點，勇敢一點嗎？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小葉說著說著，雙眼竟然濕潤起來。

有些女人很容易流淚，有些不。阿晨肯定，小葉絕對不是一個容易流淚的女人。這個男人既然可以令小葉流淚，他們的關係殊不簡單。

聽男人和小葉的對話，男人極可能是她的舊情人，而且還是屬於糾纏不清那一種。

阿晨正密切留意男人和小葉的對話時，沒想到他會在此時此刻遇上阿惠，他自己的舊情人。

在他想像中，阿惠失戀後一定會變得憔悴落寞，可是她看起來卻是那麼明艷照人。相比起來，他才是那個憔悴的失意者。

阿惠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這裏，微微一愕，然後主動走到他身邊。

“很久不見了。”阿惠說。“我可以坐下來嗎？”

“隨便。”

阿晨有點手足無措，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跟阿惠見面。分手之後的許多個晚上，他打了無數個騷擾電話給她，又曾致電罵她，他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些甚麼。

“上次的事……”阿晨說。

“上次甚麼事了？過去了便不要再提。”阿惠溫和地說：“你最近好嗎？”

阿惠溫和的態度令阿晨驚訝不已。以她的性格，他以為她一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我還是老樣子。妳呢？”

“不過不失啦。”她說，帶著幸福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只在他們相戀初期出現過。

阿晨知道，她一定在談戀愛了。

“妳約了朋友嗎？”

阿惠繼續展現她幸福的笑靨，“我約了公司的同事。”

阿晨無心再逗留下去。這天到底是甚麼日子？他心裏暗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