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17 01:11:39吳星螢
我在等我自己
春天可以被理解的唯一是他間雨間晴的天氣。幾次下著春雨的上學時刻,捷運新埔站外綿延幾家的小本早餐攤車,上頭由老闆們搭著傘就逕自叫賣著,一個早上數百塊的生意,我猜想著。雨水不停反彈褲腳,我習慣的望腳邊望著,可以看到後繼的上班人潮步伐逼著,推著自己往前走,稍作抬頭,人們的背影奇巧地成為一道道晃影,僵硬的影子。
忽然,也是常發生的,人潮與步伐總會停頓下來,像是塞車那般,人們通常只用身體去感覺這份停頓,不一會兒,又可繼續向前,原來這樣的停頓有時候是太窄的通道被買早餐的學生後腳跟塞住了,或是一名男子在路中間呆然了約莫3秒。
這份呆然,我記得和電視上那些被俘的美軍眼角樣般、小布希受訪那般,亦或有些時候海珊摸著他的鬍子那般,一種下意識的呆然.
這幾天,已經可以用較平靜的心情去讓自身渡過一個個荒謬戰事,我摀起了耳朵如同那些戰地的孩子,因當我們明瞭了這世上美麗的歌聲,又何叫我們張耳聽那轟隆的擊毀,我們必須掩耳傾聽,傾聽自己。
現在平均每七天,我會和我的鏡頭相處,產生出來的不成氣候的東西,已經不是我該追究的,而該傾聽的是我在拍下每個鏡頭剎那,我詫異自己妥協的成分居多,亦或堅持的過程曾讓自己落淚,有那麼些時刻,只聽到自己與自己對話的聲音,角色們凝視著你,身旁工作人員沉靜,深覺到有一群人在等著我,而我也在等我自己。
我在等我自己,從頭至尾把一個好好故事說完,如同面對我的人生。沒有人可以向人生索求什麼,我無法向我的電影、我的創作索求什麼,就像人類無法從戰爭索求什麼一般。
我關起了電視,持續創作生活,能活著,我就等我自己。
請問,先生,
如果我明瞭了藍色的靜美,可否別要我聞血腥的滋味,
請問,女士,
如果我感受過了哈癢撫摸,可否別叫我經驗疼痛的喪志,
請問,先生,請問,女士
如果我學會了自由奔跑,可否別要我跌倒。
給反戰、創作與活著。
圖片來源:我在情人節畫的。當時配合康河鴨發起的情人節反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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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超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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