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22 23:42:01藍寶猴
【偽●2010夏日的blog傳說 】Day21 - 留給記憶的缺口
Day21 - 8/22。小學時期用的公車票。
一直到現在，等車的時候(尤其是公車)，我腦海中還是常常會響起這首歌的旋律：張雨生《無題》。
那一年我10歲，不喜歡流行音樂，連對當時紅透半邊天的小虎隊也無感，卻在因緣際會之下買了《想念我》這張專輯，其中兩首歌曲讓我驚為天人，一首是後來廣為人知的《沒有菸抽的日子》，另一首便是《無題》。
其實寶哥的這首歌曲，對當時的我來說有點困難，尤其是後半段的旋律，讓我有點跟不上的感覺。然而對當時的我來說應該算是很困難的歌詞，卻輕易的就被消化了，也許是歌詞中的意象雖然看起來很知識青年 (實際上也真的是)，不過倒也很貼近日常生活吧！
司機把月票截去一格 / 我卻將缺口留給記憶 / 一格一個里程 / 一個缺口一個痕跡
這其實算是一段飽有「時代背景」的文字，或許某個年次之後出生、習慣各種感應式卡片的孩子，想像不出這樣的畫面，對我來說，卻是一段讓人難以忘懷的詞句。
以前的車票是紙做的，一張四十圓整(孩童票)，票卡上一共有十格，每次坐公車司機就會剪掉一格 (雖然在歌詞中描述的是「月票」，不過道理是差不多的)。我總是會在看著司機剪票卡的時候，心裡念著「一格一個里程 / 一個缺口一個痕跡」，然後心滿意足，好像「今天又蓋了一個戳印」的感覺。
或許可以說，因為六四的背景，讓我對《沒有菸抽的日子》充滿澎湃的情感，然而《無題》這個作品便完完全全是以歌曲本身打動我。在那個時候，大部分的時候我都得坐公車，幾乎每一天都會在路邊等車，等車的時候我常常會看著灰灰的馬路胡思亂想，然後歌詞就這樣跑進了我的腦海：
看車在夾縫中穿梭 / 思緒也隨漫天遊走 / 想呼吸點自在的空氣 / 吐吶間仍擺脫不開那片天空
很快的我就把這首歌詞背起來，然後反覆的、無時無刻的在心裡吟唱。其實那時我才10歲，哪裡懂得「孤獨的身影倒在月影婆娑中」是有多美？哪裡明白「漂泊沒有答案，何處是我歸途？」的意思？但是即使不懂，那字字句句依然鏗鏘有力的打進了我心裡。
這首歌後來成為我成長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作品，我喜歡歌詞中敘述情感的方式，喜歡他那有些文藝青年的意境，這影響到我喜歡的作品跟習慣的書寫方式。長大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再回頭仔細推敲這首歌，就會有不一樣的體會。
很多年後，從紙卡的公車票，到電子打印金額的公車卡，再到現在電腦化多功能的悠游卡，我們不再需要讓司機剪車票，整個文明生活已經改變型態往前走了，但曾經從音樂、從文字中所得到的深刻感受，卻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褪色，明明是個那麼多年前就存在於那裡的作品，卻可以毫無窒礙的跟著歲月往前走，而且每走一步，就會帶給我不一樣的感受。
在一連串的忙碌奔波 / 在無止盡的四處穿梭 / 我好希望有本空白行事曆 / 滿滿地填上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每天都是無止盡的忙碌奔波，每天行事曆上幾乎滿滿的都是工作，只能有小確幸在夾縫中穿梭，何處是我歸途？
至今還是沒有一個答案。
無題
張雨生 / 作詞：陳陸輝 / 作曲：張雨生
司機把月票截去一格
我卻將缺口留給記憶
一格一個里程
一個缺口一個痕跡
看車在夾縫中穿梭
思緒也隨漫天遊走
想呼吸點自在的空氣
吐吶間仍擺脫不開那片天空
而熟悉的身影
今夜又將孤獨倒在月影婆娑中
車開了才知指南山麓是這回的終點
而我七百多個日子的漂泊
卻沒有給我一個答案
何處是我歸途
蠻以為握住這塊冰就留住一季清涼
蠻以為想過該走的路就掌穩一世方向
卻總在冰融盡的剎那
點醒了一再沉睡的我
在一連串的忙碌奔波
在無止盡的四處穿梭
我好希望有本空白行事曆
滿滿地填上屬於我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