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天氣總是讓我想起你。這是我第三百二十八次這麼說。

次數當然是信手亂掰的，但數目的確實是無從想像的多。那個時候你說；這樣的天氣像你，像你的心情。從此之後只要是遇到這樣的天氣，我就想起當時在有些灰塵的玻璃表面緩緩向下匍伏前進的水珠，窗外因為冷風騷擾而左右搖擺不停的樹枝，以及怔怔望著這些的你的表情。

我讀不出的表情。

你老是用那種我讀不出的表情對我說話，甚至在我們往返的書信中，總是隱隱約約感受到有些讀不出來的東西藏在這底下。雖然我一開始真的沒有聽出來，但是在你確實開口告訴我要放棄之前，我就已經自己想通了。但是我，非常猶豫、非常害怕、非常沒有把握，對你，對我自己，對橫在我們之間的這件事情感到不信任，沒有根據的、直覺式的不信任。一開始你總是說的不清不楚，等到我想通的時候已經遲了。雖然說如果一開始就說請楚，我衝動而隨性的說「好啊」的機率其實也沒大多少，但是當你宣告結束了的時候，轉頭而去的時候，再也不說的時候，我心裡又異常的酸澀。

好吧你可以說我任性，只是當時的我們怎麼也不會懂得吧，什麼都不說請楚的你，又何嘗不是另一個任性的傢伙呢？

過了這麼許多年，這樣的天氣還是會讓我想起你，一定要是這樣的天氣，不管再怎麼類似也不行，一定只能是這個樣子的，這種程度的陰暗、這種程度的濕氣、這種程度的冷冽，然後你微微偏著望向遠方的側臉，淡淡的只屬於你的味道，「這種天氣像我喔」的嗓音，就會慢慢的浮現了。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我忍不住會接著想：如果當時我答應了、不裝傻的話，今天會是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