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中國人來說，應該是不亞於自己的生日紀念日；所謂三大節日之一的農曆新年，大夥無不是由衷期盼的。

儘管我本來是放正常的第二梯，卻因為「部隊需要」的關係，加上自己的「小小意願」，於是改了又改之後，最後便定案於補休的第三梯次，也就是所謂的大年初一下午才開始放假。

就我看來，由二月一日放到二月九日下午的第一梯次，除了可以回來吃加菜外，不是人家開始過年就回部隊，而且同樣還是得參與大部分的清潔打掃，說什麼也是最不划算。

至於正常梯是二月五日的下午放到十三號的晚上九點，其實就是跟一班的公司行號放假差不多。可是我家過年越來越沒氣氛，除夕都是自己過自己的，大都是初一才比較像在過年；還有小朋友都長大了，越來越「知書達禮」「相敬如賓」，加上，加上今年三叔又不回來過年，算來算去還是能推就推。

而二月九號下午到十七號的第三梯次，不僅可以錯開返鄉的人潮，回到家以只是晚了一點吃家族團圓飯，隔天還是趕得上陪母親回娘家；十四號也可以過一個西洋情人節，收假回部隊再撐個一天又放週末，除夕夜加菜不說，站夜哨聽說還有紅包可以拿，真是優點數都數不完，除了就是真的不能幫家裡打掃之外。

二月三號的週四莒光日，如往常一樣的部隊起床，接著去司令台前聆聽每週固定的「軍法宣教」，然後回來換穿上整齊服裝、光亮皮鞋，準備今天重要的莒光電視收視教學。

連長不在，連上的氣氛都很和諧，或許少了連長在一邊的枕戈待旦，上起莒光日來都感覺到特別的沒有壓力；只是，今天莒光日所播放的內容太過乏味，看來看去都是一些老生常談，還是很想睡覺。

雖然播的畫面非常有年節氣氛，但卻覺得很悶。

好在因為輔仔看得出大家的心聲，在快速地交代總司令朱中將的二十一點叮嚀後，便開啟電視機讓大家「補充」一點新聞知識，免得對目前的時事脫節。如此人性化的輔仔，誰不想跟他一起共進退？（輔仔也是休第三梯次）

中午睡過午覺，下午全營的人按照慣例都帶至中正堂實施離營宣教。看著八股到快沒知覺的圖文，還有台上主官一而再的案例及內容，台下的弟兄除了不斷「點頭稱是」，便就是「搖頭晃腦」著，歪七扭八地橫豎在座位上，而時效是否真的能夠做到？沒有人說的準。

畢竟，不愛惜自己生命的，終究還是會出事！

晚上的溼度還是很大，走廊和樓梯間都是濕漉漉的一片，令人覺得走起路來，相當地戒慎恐懼，無不提高警覺，深怕一個不留人，便是滑個人仰馬翻、四腳朝天，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

但由於下午要燒鍋爐時，值星官的李佬說：「這麼早燒鍋爐做什麼？」所以今晚的鍋爐手上工的比平時晚一個鐘頭，若不是好在晚上在中正堂播的「蝴蝶效應」已經看過，不然說什麼也是看電影最大，邊洗邊燒鍋爐還有什麼意思哪？（簡直像是在耍蠢）

還有，今天晚上也來了三個六○梯的儲備人員，但聽說皆只有國中畢業、刺青、服過刑；我發覺，其實時間若不去仔細推算，日子過的還真是快，說不一定等到今年兩個弟弟入伍當兵，都已經破七○梯了。

但他們三個應該還是比較適合砲連，這裡他們會活不下去。

隔天的禮拜五是週保養日，早上的霧氣一樣濃厚，只是本來的晨保無故取消了。但週保起碼還有半天，可是重點都還是擺在「環境清潔打掃」上。從一個星期前，就天天掃、天天作，好像找不出一天沒有不做大規模清潔的。

而上午我則因為營輔導長的需要，跟著幾個砲連的弟兄，去餐廳佈置春節需要的彩帶；說真的，多掛上那幾條五顏六色的玩意兒，會比較吃得下飯嗎？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不過因為太爽，還叫外食進來大快朵頤、補充早餐，卻被營佬抓包，差點被削到翻過去。

沒辦法，人真的就是不能做壞事呀！

反正到了下午，我則去站「高價值軍品庫房」的衛哨，中餐吃不下去沒關係，偷偷跑去熱食部買回一盒滷肉飯，寫完信要寄也是趁這個時候解決，可以優閒看書兼稍作休息，庫房哨其實人人都想站，當然如果意外被拗，其實也怨不得別人，畢竟人家長官也覺得你挺沒事做的。

晚上一樣的清潔打掃。時時掃、分秒掃，我已經搞不清楚，再這麼掃下去會不會沒完沒了？不過好在我就是政戰文書，值星官配給我的，便是把夥房裡的架上物品打上名條貼上，算是輕鬆到不行的工作。而只要他們交代的，我都必當很有效率地完成，不會拖泥帶水，可能也因此人家都漸漸不會覺得我過太爽。

不過，因為明天大部隊就要開始休假，今晚剛過九點許，便提早集合點名之後，就紛紛自行解散下去；過年嘛，何必把「精實」兩字也跟著帶著過年呢？

就好好地醞釀過年氣氛吧，或許這真的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尤其是在軍中過年的感覺，而且還沒有大部隊的緊張威脅，應該可以過的消遙一點。




2005-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