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地
「數字記錄方式跟以前的相機不一樣,我用過二十年的膠片相機,數字提供了一個更加隨意、不經意的方式,儀式感很少了。拍膠片會在意技術條件、成本,不能立刻看到結果,會有想像和期待,現在都沒有了,可以隨時按下去,可以『濫拍』。剛開始很多人還是用膠片的方式來拍,現在的相機可拍無限量,當可以無限拍的時候跟沒拍是差別不大的。你不做選擇,一按就行了,立刻看到,刪除,傳播都很快捷,方式就是內容,跟以前有很大不同。」
「藝術市場最無法評價。藝術品值不值這個價錢,為甚至值這個價錢,誰說了算,都沒有太大的道理。就像股票市場一樣,是一個很虛的事。有人願意出錢買,願意做一次投機,或是像聖物一樣供奉起來,這完全是個人的事。它對藝術本身沒有甚麼真正的意義。藝術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好,也不會變得更壞。藝術市場是有錢人的遊戲,是博物館、藝術機構的一個遊戲,它又緊密地和人的慾望、權力、佔有、希望永恆、戰勝死亡這些願望聯系在一起。其實是挺愚蠢的。」
「所謂藝術家,無非就是這麼兩類:一類是強化藝術這個神話,一類是拆卸或者說是解構這個神話。」
艾未未就是給我一種自覺、清醒、帶點憤世疾俗又有些傻勁的感覺。
對世界/外界總是抱着滿不在乎的態度,但他沒有給出一個道德批判,或許對他而言,內心的惡毒往往來自外在的制度和嚴密的結構。
昨天,有位剛認識的朋友告訴我,他很喜歡現時叫「超味覺」的攝影展,他覺得很讚,因為開幕時居然會有那麼多人會去,感覺這個展覽很親民,可以使到不拍照的人也拍起照來......也不像其他攝影展般只屬於一小撮人的玩兒......
他的觀點我很認同,也不很認同。
整個政府就像是一家公關公司,這家公司辦着很親民的活動,卻又是如此黑箱作業和權力集中。
攝影的價值來自哪裡?來自有多少人參與開幕式?來自它有多親民?來自它有多顯淺易懂?說真的,這年頭,還會有甚麼人會把攝影當作那麼的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