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原來有些痛楚是告訴不了你的。

二零零八年九月十七日零晨二時二十三分四樓男廁的第三個洗手盆，偷了我一滴血。那一刻，我正在清洗黏起了的剪刀口；那一刻，我閃到了手。我在一秒的剌痛後眼巴巴地看著姆指由白變紅，像走在毒花花的太陽底下冒的汗珠般、滲出一滴豆大而火紅的血。我的姆指劃了一道一吋長的傷口，幾乎跟整個姆指一樣闊！「沒甚麼嘛～」我還是很如常很鎮定地清洗好傷口，再用膠布封起來。（真不知天高地厚！）然後，我拿起筆繼續書寫。

「他媽的！」

原來劃損姆指可以如此痛！

廿一年了，我這才發現姆指有多重要！雙手的種種動作，原來都要姆指來配合。哪怕只是個小小的動作如執筆寫字、按鍵盤、拿杯、拍掌、洗碗碟、玩遊戲機、拿球拍、弄扭計骰……沒有姆指，大部份最基本的手部運動都廢了一半。偏偏每個動作，只要稍稍碰到傷口便痛徹心霏。當然，劃損了並非失去了，指頭還是能如常地用。只是你終於會明白，甚麼叫「十指痛歸心」！然後恨恨地痛罵酷刑中的「夾手指」，真是他媽的不人道！

當然，在我寫著這些的時候，姆指只剩下一道將痊癒的疤。但每每回想起姆指上那儼如汽水蓋掩般的破皮與及那份撕裂的痛楚時，仍教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記起小時候手指兄弟比第一的那個寓言故事，心中不由得激動地暗叫……

「姆指，我撐硬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