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11 23:51:51何必生

請問核廢料處理的真正成本是多少?

方儉(原文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如果核電真的便宜,請告訴我核廢料安全永久貯存的技術是什麼?要花多少錢?排放出多少二氧化碳。

核電是典型的「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愚昧科技,正如古代印加帝國血祭太陽神一樣,要用生命來祭獻給核能。

核電的發電原理和一般的火力電廠一樣,就是利用熱力轉成水蒸氣動能,動能再推動汽渦輪機與勵磁機產生直流電,再轉為交流電送出去。只是核電廠的能量來源來自於核分裂的質能互換,將原子的質量轉化為能量。

除了熱的能量,也產生大量的中子,以及各類放射線,將附近的物質「活化」起來,說的好聽是「活化」,其實是讓輻射污染「借屍還魂」,原來不具放射性的物質也被中子撞擊而成為有放射線的物質。

雖然宇宙中本來就有核分裂或核融合的能量,像太陽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太陽距離地球約1億5千萬公里,太陽的放射線仍對地球的生命造成一定的影響,可以看得到的如太陽黑子風暴對無線電通訊的干擾,這些能量也會影響地球生命的遺傳物質DNA、染色體等。

但地球經過46億年的演化,地球的生命已適應了太陽與宇宙,或地球本身礦物中的輻射,與之共存。但對於人造的放射線,生命物質接觸越少越好。不用講高劑量人工核種的放射線,則使非常低劑量的,也對生命有一定的影響,而對攝入體內的放射線,則更是危險,因為這種內在近距離持續的能量,會對生命遺傳物質帶來十分大的衝擊,只能碰運氣,大多數的生命走向負面的發展。

因為美國在長崎、廣島的原子彈,終結了二次世界大戰,1950年各國開始爭相發展核武,但需要一個商業的包裝,所以核電廠興起,表面上是「刀劍變犁頭」解甲歸田,但這背後還是各國政府窮兵黷武的掩飾。

最初把核武的技術丟給核電,也有人反對核電的廢料處理經費龐大,沒有經濟性,這也是為什麼美國在1977年以後一直沒有核電廠商轉,三哩島事件後,不論美國與國際核電工業再怎麼吹嘘核電的好處,甚至拿出「抑制全球暖化」的大旗,但在商言商,沒有一家電力公司想要再承擔無底洞的核廢問題,即使美國政府與軍方一再提出核廢料終期處理計劃,但至今沒有一項真正是沒有問題,或是符合經濟性的。

政府與軍方會同銀行以優惠的利息與擔保讓民間電力公司興建核電廠,所以創造了「核電乾淨、便宜」的謊言,一直到今天。1950年代有科學家非常樂觀的說,30年後就有核融合技術,所以到了1980年代就有核融核發電技術可以應用,就有足夠的更廉價能源處理核廢料的問題。

但這個 “wishful wish” 永遠沒有成真,雖然在這60年間各行各業,醫學、醫藥、土木、建築、汽車、航太、電子、電腦、能源…等科技進步神速,但核電的成長卻是「龜速」前進,像核四這個號稱「進步式沸水式反應爐」的玩意,結果是一堆無法整合的昂貴金屬與水泥的構造物,而台灣每個人都要付它1萬多元。

1989年我在中時晚報當記者,報社派我去美國訪問核電廠、核子研究所,我有機會訪問美國能源部的阿岡(Argonne National Laboratory)與橡脊嶺(Oak Ridge National Laboratory)兩個國家研究室。因為這兩個實驗室過去主要任務是研究核武,戒備非常森嚴,開車進去要先通報,車子停什麼位置,走什麼路線,都有規定。在進入橡脊嶺時,不小心轉錯了彎,立即有2輛荷槍實彈的憲兵前後把我的車包夾起來,問明來意,看了證件,就通知接待人員把我「領」走,不准我自己開車。

我參觀各種的核電廠設計,讓我大開眼界,原來在台灣生長的我是多麼井底之蛙,核電的世界竟是那麼多采多姿,可惜台灣的核工人員從來沒有人會提這些。因為我是台灣來的,又在「張憲義事件」後一年,這兩家實驗室在核武方面的東西支字未提,倒是花了半天向我說明核廢料的處理技術。

在這兩家實驗室對核廢料的處理走的是不太一樣的路徑,詳細的內容我雖不記得,但共同遇到幾個問題:

1. 核廢料的長期處理也只能300年左右,更久的貯存處理方式,沒有可靠的方式,最主要是地質問題和包封核廢料的材料問題,都無法持久。這在短期內也無法解決。
2. 核廢料,特別是乏燃料(spent fuel)處理的成本問題,他們估算以最佳處理方案(放在最安全的多層鋼桶,或在沙堆中通電融成玻璃固化),加上運輸、貯存,大約30年就會用掉核燃料所發的電力。
3. 人類對地質的認知有限,對於貯存場千年或萬年後的地質條件是否合適繼續貯存,仍有許多需要研究的,因為人類的歷史只有幾千年,還沒有一個人造物能夠維持數千年而保證完整的。
核廢料回收技術風險高,除了提煉時的危險,還有核武擴散問題。
4. 各國對於核廢料的研究經費都很短缺,因為這是一個賠錢貨,沒有發生問題前,沒有人重視。

接見我的人都是物理、地質、工程人員,他們共同的見解是:從能量轉化的原理來看,核電廠是一個賠錢生意,只有在核電廠發電的時候每天發大量的電,賺錢,除役與廢料處理會很快的把過去產生的能源(也等於是賺到的錢),再賠回去(電力公司就要賠更多的錢),隨著時間的推移,花更多的錢。
〔註:有人質疑我提出核電廠停機後,30年的處理廢料的能源會超過核電廠30年所發的電的能源。我在這裡講的是「妥善且安全」的處理,如果像台灣核電廠的減容中心把輻射污染的可燃物一燒了事,就另當別論了。〕

這些人一輩子大概都在搞核能,但是他們仍能客觀的分析核能的利弊,像醫學、研究應用,我無法否認核能的價值,但核電,的確是一個玩不起的東西。

所以這幾年國際上一直沸沸揚揚的要蓋核電廠,而美國也有這樣的呼聲,但是自1977年以來就沒有蓋過了,因為在核電廠的經濟性上是有先天的致命傷,而這是所有「核電村」的人所不願面對的。

如果台灣的核工界真正負責任,請請拿出來一套具體的核電廠除役計劃,裡面必須註明處理的標的,處理年限、處理技術、處理空間(土地)、處理人員、處理設備、輻射防護控管…等,並足以證明這是可行的計劃。

我可以公布目前台灣核廢處理的公式如下:

「沒辦法」+「什麼都不做」+「能拖就拖」=今天台灣的核廢料處理原則
 

台灣的核廢料如何處理?

這是一個好問題。因為台灣的核廢料根本沒有妥善處理,台灣核工界沒有能力也沒有心去面對,否則延續了43年的清華大學「輻射生物館事件」到今天都沒有善後。一葉知秋,不論清大核工畢業的多麼夸夸而談核電的好處,只要問他們如何處理自己的核廢料,就會使他們抱頭鼠竄或負隅頑抗。

清大「輻生所事件」只是因為兩顆花生大的醫用的銫-137射源,造成整座大樓全面污染,把一件小事化大,從38桶核廢料變成2200多桶,更化為無限大的傷害,雖然清大校方極力否認,但未來遲早水落石出,了斷這件公案。

清大核工如果連兩顆花生大的射源都搞不定,如何面對台灣2萬束的乏燃料,以及6座運轉40年的反應爐?



(圖說:這是一張讓我怵目驚心的統計圖表,從常識就可判斷,把可燃的輻射污染物拿去燒,體積可以減少99%,但輻射量並不會因氧化而減少,所以99%的輻射不在核電廠內,會去哪裡了?但台電核二廠卻以「眼不見為淨」來表揚自己的「功勞」。)

台灣的輻射防護能力更是一蹋糊塗,像民生別墅的輻射屋問題自爆發至今已20多年,當年在裡面出生的小孩都已成人,卻成了輻射傷害的犧牲品。許多媽媽們買了輻射測量儀去測,竟發現自家或附近的輻射值竟然可以和日本福島核災的災區差不多。

我去核二廠訪問時,他們非常得意的告訴我,這幾年核二廠的減容中心成績斐然,從一年6千多桶低放射性核廢料,減少到50、60桶,減少了核廢料比率達99%。

我聽到他們這麼說,非常驚訝,因為核電廠內的輻射污染物非常多,像工人穿的衣物、工具、器材、樹脂、…等只要接觸到輻射,就得丟掉,這是核電廠保健物理的基本規定。這些東西如何能減少為1%?我寧可相信99%的輻射物質都從煙囱排放出去了。

輻射除污工作不像外界想像的,可以減少輻射劑量,往往是「越除越多」輻射廢料,像蘭嶼的核廢料桶的檢查整理,一下從9萬桶增加到11萬桶,因為凡是進入輻射除污的物品,都會成為輻射廢料。

核二廠人員表示,減容中心的焚化爐可以把可燃物燒掉,減少體積,他們保證在排放時排放口的空氣符合「國家規定的安全劑量」。

我問他們,有沒有測量這些「可燃物」放進去燒的時候是多少輻射劑量、核種,燒完後,「可燃物」的灰燼還剩多少劑量、核種,我們才能知道核二廠在「減容」過程中排放了多少劑量、核種。這是一個簡單的算數題,但台灣所有的核廢料減容中心(核電廠與核研所),都沒做這方面的統計。

拜託!輻射管制不用總量而用「濃度」來管制,是一個絕對荒謬的事。這樣「減容中心」可以把外面的空氣不斷抽進來,稀釋輻射劑量,達到「管制標準」後就釋放出去。

核電廠與核研所都在默默的進行輻射達安全劑量濃度就外釋的工作,這幾十年來,不知多少的輻射物都被「外釋」出去,讓我們一起「有輻同享」。

蘭嶼核廢料貯存場計劃是一開始就包藏禍心,在透水率近100%的珊瑚礁與火山礁上蓋核廢料貯存場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在當年的設計圖中,把各個貯存溝的水引入「稀釋池」,稀釋達到「安全標準」後排放,也是用濃度替代了總量,用無盡的海水來稀䆁,遠比妥善處理來得廉價。無辜的蘭嶼人不用核電,卻要承受核廢料的災難。

與其找WANO或NRC的專家來為核四診斷、驗收,不如先請阿岡與橡脊嶺的核廢料處理專家先來幫我們算一算核廢料處理要花多少能量,要花多少錢。如果合算,再蓋也不遲。

當然可能算完後,核一、二、三也應敢快停,因為多運轉一天,我們未來就要多支付廢料處理費,這是我們無法想像,也更難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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