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這樣開始的
那是一個百般無聊的午後
悶熱 煩躁 不自由的感覺到處流竄
如同every other當兵的日子

真要有些什麼特別的
或許是 那樣的下午
沒有人進來叨叨碎碎的報告
沒有隔壁連的輔導長串門子哈啦
更沒有窮極無聊的督導、任務
整個長廊靜悄悄的
彷彿
連安全士官打磕睡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然後 他闖進了我的空間
安靜的 優雅的 沈著的 with a guitar

是我先起頭的吧
只是幾個簡單的旋律
我卻開始不自禁的唱和
從蘇永康到許如芸
有時是他學過 我跟著唱
有時 我先唱 他和著我的節拍
更多時候 我們就是這樣唱著、彈著
彷彿一種默契在我們之間根生茁壯
覆蓋了長官與下屬的隔閡
也消弭了不自由的疆界

如今 坐在女巫店的一隅
聽著八乃抱著吉他低吟詠唱
不知怎麼的 我想起了那一幕 那一個下午
以及伴隨而來的當兵種種
那些和弟兄們加班熬夜的春節佈置
那個開啟我第一個同志經驗的小太陽
隔壁連總愛叨唸自己還是處男的輔導長
以及 愛跟我打哈哈的帥哥排長
如果說時間是條河
那它沖走的 是不快 是瑣碎
只留下精粹的美麗 留待我憑弔回味

從來也不曾愛上當兵
只是 每每在論及當兵的甘苦時
總不免想起這些片片斷斷
然後 有那麼一秒鐘
我會發出其實也沒那樣糟的感嘆
或許 在記憶的版圖裡
必然有這些零碎的思念
人生才值得回味無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