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愛的創作坊爸爸、媽媽們，大家好：

    謝謝你，在小暑、大暑屆近的炎熱時候，打開這封長信。

    因為我們共同教養著的這些孩子，我們交纏著重疊的牽戀和酖慮；因為愛，我們深深陷入思索，依賴著「過去」的經驗和學習，以及「現在」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著我們身邊人的「現在」和「未來」，我們怎麼可能不戰戰兢兢、全力以赴呢？

   成立於1990年的創作坊，走過漫長的歲月，這麼多年來，觀察著孩子的個性、學習，以及家長的參與和陪伴，像「時間的櫥窗」，我們的渴望和努力，改變了時代，時代也一點一滴改變了我們，不是更好、或更不好，只是不一樣了。

   這麼多的「不一樣」，讓我們和我們的孩子，變得更快樂了嗎？如果沒有，希望這封信，提出一點點省思，讓我們找到方向，也許可以試著活得更快樂一點。

             1.  When：時間

   首先，想和大家分享一種從自由、摸索和記憶一起堆疊出來的「時間感」。

   你的時間多嗎？你的孩子常常覺得自己沒時間嗎？時間本來是最公平的，無論今古、老幼、貧富、貴賤，我們都活在變動很小的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只是因為心理感受，區別出莫大的差異。有時候，我們怕孩子「輸在起跑線」，讓他們提早學習；有時候，我們又怕孩子「贏在起跑線」時揠苗助長，拼命帶著孩子們到處去玩；更有大部分的孩子，在認真的爸爸媽媽「努力安排」下，不但要提早學習，也要拼命去玩。

   我們的時間因為「積極運用」，「格式化」的行跡越來越濃，像一個可以自由活動的「囚牢」，屬於孩子們自己摸索、自己感受、自己建構的時間感消失了。

   一個孩子，如果缺少試探和摸索，無法在好奇和失敗中累積經驗、深刻學習，很快會退化到「自我意識薄弱」，發生問題時，習慣讓爸爸媽媽替他解決，只要「沒有安排」，就會大聲嚷著：「無聊」、「現在要做甚麼啊？」

   長久發展下來，「媽寶」不是社會怪胎，不過是「現代教養研究室」最自然的產物。

   我出身大家庭，我的侄兒甥女們，大部分也都是我的學生。甥女兒佩瑜是我最早期的學生，當她帶三個孩子回創作坊時，習慣為她準備一疊孩子們的圖文書，2016年，最小的孩子快上幼稚園了，特別為媽媽也準備了幾本書，我們都知道，閱讀是送給孩子們最好的禮物，但是，孩子們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複製了我們全部的言行，當一個媽媽，和孩子們一起閱讀，就是最好的陪伴。

    不能陪伴孩子，自己有一大堆事情忙個沒完時，究竟該怎麼辦呢？佩瑜為孩子們準備一間不怕弄髒的學習式「遊樂室」，裝滿了許許多多孩子們會摸索、會好奇、會嘗試的各式媒材。慢慢地，對於幼兒而言，畫畫，就是最容易表達意見和心情的方法，所以，畫畫的媒材越來越多，鉛筆、蠟筆、水彩、黏土……，不斷翻新遊戲心情，爸爸是「遊樂室」管理人，主要工作就是「補充紙張」，媽媽負責眼睛看、耳朵聽，有時坐下來聽聽孩子們的想像世界；沒時間就大聲讚美：「快！好好想想，晚上爸爸下班，會畫出甚麼讓他吃一驚？」

   三個孩子都沒有補習、不上安親班，唯一的「補強教育」是，參加「老街老屋」寫生畫會。每到好天氣的周休日，媽媽帶著三個女兒，和團隊一起出發，各自找間喜歡的老屋，坐在路邊，專心畫畫，爸爸負責搬椅子、遞水、搧涼……。

    怎麼畫？畫不好該怎麼解決？這些老房子的歲月痕跡是怎麼來的？屋裡的人們活出甚麼樣的故事？這些家庭日的記憶，時移歲往，慢慢都變成時間的重量，安定的撐持，沉澱在作文的紀錄裡，同時也實踐在解決問題的多面嘗試。佩瑜把「遊樂室」裡各種形式的繪畫嘗試，每一張都裝進收納箱，一箱一箱越疊越高，那是記憶，也是呼喚，等待著未來有一天，讓她的孩子自己來整理這些作品，仿如「心靈明礬」，讓長大了的每一個孩子，透過這些純真的呼喚，保持快樂心情。

                   2.  Where：壯遊

    保持快樂，勢必和世界緊密連結。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政治和經濟環境的困頓，限縮了「大夢想」的遠航，出國旅行，成為油然蓬勃的小確幸。

    年年在學期前後看孩子們請假出國，習慣讓他們在回國後站上台，像插畫家集中呈現一種氛圍，更像漫畫家切出一個畫面做為焦點，隨著眼界拓寬，世界越來越大，我們在吸收和表達的成長、成長，不是建立在你去了幾個國家，而是充分的咀嚼和消化。

    在不同家長不一樣的教養方式薰陶下，孩子們的成長差異，慢慢顯露出來。有的孩子突顯出台南古蹟裡的神主牌：「我以前從來沒有看過。」；有學生繞著台灣系統地做「博物館」主題旅行；有學生小時跟著父母親騎腳踏車逛附近的鄉鎮，上了高中就有計劃地結交同好，逐段安排環島食宿；也有學生年年在同一個國度遊歷不同城市，嚴謹地創作自己的「比較差異圖文筆記」；有孩子對挪威國境火車上的導覽影片字幕不是英文、竟然是簡體中文，印象深刻，對大國的崛起和競合，提出深入檢視。

    我們漂流、移動，就是為了在不同的土地經歷異質撞擊，形塑獨特的「心靈壯遊」，但也有世界越走越遠，心靈卻越塞越窄的「無效移動」。有的孩子們年年出國，只記得吃了甚麼、甚麼很好吃、甚麼不好吃；或者在歐遊時概述「城堡很漂亮」；有孩子用精明而充滿成人語氣報告：「導遊會遊說我們買特產，我們才不會上當，讓他們賺佣金。」；還有帶著兩個孩子環遊歐洲二十幾天剛回台的媽媽，為了學校的暑期閱讀作業，蹲在書牆前，一頁一頁，拍著創作坊的推薦書，準備讓孩子們讀著手機上的照片頁面，回家寫報告。

   參與「老街老屋」寫生畫會，是一場好風好日的時間壯遊。也有一些聰明媽媽，知道對孩子們還說，經風宿雨，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教育，像宇杰，這孩子在小學二年級時就表現出超強的想像力，非常可愛，也許就因為太認真了，遇到困難、表現不好，甚至只是和他開個玩笑，他都很容易哭起來，後來，宇杰媽媽帶著他加入「露營俱樂部」，每個周末，無論陰晴寒暑，讓他和一群不相識或不相熟的大小孩子們，一起在陽光星月中，解決所有平常生活中設想不到的問題。

    和宇杰重逢時，聽著他開朗的笑聲、熱情的分享，好開心。他在一次又一次並不如意的露營野地，學習、思索，努力長大，回到教室發表一場「我不哭了」的演講，說出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我一直有種沒辦法參加大家、或被大家接受的孤獨感，但是，在露營時，我發現鼓起勇氣，和大家合作，一起工作，也一起遊戲，讓我找到好多快樂。」

    「勇氣」和「合作」，打破長期纏繞自己的孤獨感，就是宇杰的魔法。

                    3.  What：認同

    喜歡魔法嗎？是不是還熱衷閱讀奇幻小說？我們在成長歷程中的挫折和困難、磨難和考驗，其實就像一場奇幻旅程，一路長大，擁抱著沒人知道的孤獨感，有人太不用功，缺少自信，有人又因為太用功，被同學排擠；有人膽子太小，很愛哭，有人膽子太大，常被責罵……，還有更多更多「和別人不一樣」的孤獨感，在漫長的成長過程，不斷打擊我們，讓我們痛苦、難過。

    為什麼我們這麼害怕？這麼孤單？這麼不顧一切地努力著而仍然挫敗？為什麼別人總是可以輕易做到最好？為什麼別人這麼不容易了解我們？為什麼好朋友會藏著這麼多誤解和背叛？為什麼大人總是嘴巴說為了我們好卻讓我們這麼痛苦？……相信嗎？在我們這麼痛苦的時候，別人也和我們一樣，同時這樣煎熬地自問自嘲，同樣也找不到答案。

    世界上，很少有「剛好」的事。總是太多、太少，太強太弱，太這樣、或太那樣……，沒有人可以給我們一本「人生應考指南」，我們只能一遍一遍失敗又奮起，認真找出「自己的魔法」。

    在尋找自我認同之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像科幻小說的外星人「抽取地球人靈魂」做實驗，或者是東方小說的玄異「離魂」，抽離自己的困頓，理解別人、接納別人，想辦法對別人好一點。瑺憓從小就是創作坊的小詩人，小時候我叫她「小李白」、後來叫她「阿萌」，她總是用純真的「萌焦距」，看見世界美好。生命很公平，這樣的孩子輕易拿到「國文A」，數學就不夠好，媽媽為她請家教，當她在數學泥濘裡奮鬥掙扎時，同時也強烈感受到全班數學最差的同學心裡的痛楚。

    站在別人的角度，用另一種觀點感同身受，發展出「同理」能力，這是現代孩子最欠缺、也是瑺憓最溫暖的特質。徵求母親同意後，她邀了數學最差的同學和她一起聽課，一邊解決自己的問題，一邊也協助同學重新整理，瑺憓媽媽悄悄付了兩人份家教費，因為「想要助人」，瑺憓壯大起來，發展出「助人技巧」，會考用「數學B」回報她，更重要的是，這孩子在靠近世界同時，看見自己的累積和壯大。

   付出，就是最大的收穫。參與「讓世界變好」的浩大工程，不知不覺，改變了我們自己；而越來越大的世界，也將因為我們參與，得有機會，越來越好。

                  4.  Who：存在

    當每一個孩子在假期結束後張揚著各種出國經驗時，從來不曾出過國的羽涵，從不羨慕別人，總是透過想像力，細膩摹繪著她在迪士尼樂園公主般的遊歷，在異國的冒險，在海上的驚奇。直到十幾年後，她大學畢業、哥哥研究所畢業，生活從單純的學習即將轉換成不同的顏色，永遠把所有心力優先考慮奉孝長輩、培養孩子的爸爸媽媽，特別預留兩個月假期，一家人，在歐洲定點生活兩個月。羽涵媽媽說：「我們從來不曾為忙碌的生活安排過假期，一輩子可以豪奢一次，全家一起經營出這樣夢幻的兩個月，彷如存滿了一生的記憶存摺，任何時候，想起來都好快樂。」

    家家戶戶，各自都有不同的生活模式。我們是誰？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又將如何看待我們彼此的關係，決定了我們的存在方式和價值。

    羽涵媽媽拿著薪資憑據，預借半年薪水，讓羽涵到英國留學。這個洋娃娃般精緻可愛的小女孩，忽然得面對「一個人的未來」，讀書、寫論文，認真打工，服務員、櫃姊、監考、外拍小模……，扛著粗重的傢具搬家，拼裝住屋，就算是「台灣女孩怕怕」的電燈線路，也鎮定拆箱、歸位、組裝，在百年老屋租了個房，後院有個防空洞，笑說被外務吵到受不了的時候，可以縮進洞裡寫文章，徹底「變身」成小超人。

    除了在英國巴斯大學政治、語言與國際研究系為博士學位奮鬥，跋涉在滑雪、跳傘、荒野長征、歐西巡禮，揮霍著高密度的人生嘗試，還身兼「英倫小特派」，在「博論大戰」之前，每月精選BBC氣候新聞，在創作坊新聞台http://mypaper.pchome.com.tw/joyhi5877/category/29為學弟、學妹們翻譯攸關地球生存的重大氣候議題；在香港、澳門、台灣、美國、英國、澳洲、新加坡等不同地域評論員專門探討國際政治、外交、文化等全球華文國際新聞評論網「The Glocal」，發表〈淺析國際氣候變遷協議談判發展: 從哥本哈根到巴黎〉http://www.glocal.org.hk/archives/45301。

    蘇格蘭公投、脫歐公投，羽涵剛好都在英倫現場。在北半球最熱的時候，透過世界櫥窗，我們看到北海道下起六月雪，歐洲百年來未有的暴雨，從美洲、中國到東南亞，風災、冰雹、水患穿錯；隨著難民、恐攻、商旅交會，以及失控熱炒的金匯，各國邊界不斷在加強，同時也迅速在瓦解，我們看到壓榨、掠奪、罷工、混亂、奢華、窘促反覆糾纏的現實，仿如世界崩裂，變動又急又快。

    究竟，我們該不聽、不看，只要珍惜當下，短短地享有一小段私密的小確幸；還是像羽涵這樣，積極拓展學習領地，強化自己的存在感？

    有時候，收到羽涵寄回來的網路貼文，像〈比學歷更重要的事：敢冒險、肯學習，開創自我新路！〉，再附一封短涵：「老師，我覺得這篇可以鼓勵很多掙扎在不同階段的小朋友們。」這位心繫天下的英倫小特派，在博士論文、生活經營兩頭燒當中，還計畫著飛往北歐，開創一小段學習新路。

    真希望創作坊的孩子們、以及更多仍然可以懷著夢想的孩子們，都可以掙脫保護，看準趨勢，對著隨時向我們撲來的浪濤，使勁站上衝浪板，在無所依靠、仍然無畏無懼的此時此地，提起勇氣，迎向高峰，找到足以拼卻一生堅持無悔的學習和冒險。

                    5.  Why：延續

    沒有經歷過自己解決問題的過程，孩子不容易長大。

    創作坊的兩個小寶貝一起赴英求學，並且在同一年學成歸國。其中有個甜蜜小公主深受寵愛，前一天爸爸就不斷地問，孩子最想念台灣什麼呢？啊！珍珠奶茶，親愛的爸爸在機場裡遞給她兩大杯珍奶，正式標示她回家了；另外一個「模範標本」，就是奕寧，接機的媽媽交給她一份留學後的帳單細目，請她在休息半個月後逐月攤還。

    我們究竟該如何教養我們的孩子呢？再問一問自己，我們的孩子去國離鄉，終於回到身邊了，你會給她心愛的珍奶？還是一份厚厚的帳單？

    這真是奕寧媽媽一生中最聰明的決定之一。奕寧學會用陽光正向的力量，面對自己的生活，在外商公司賣命工作，外派捷克，在煎熬的環境裡擔起動輒數千萬的數字壓力，幾年內還清「教養成本」。每次完成人生願望時，她就在家扶中心認養資助童；收養流浪狗「福氣」時，最喜歡帶著可愛的小狗狗逗奶奶開心；奕寧的結婚紀念日就是我的生日，站在婚宴上代表女方致詞時，我最引以為榮的是，這孩子像傑克魔豆，無止境攀長著，跌倒了，自己爬起來，把笑容留給別人。

    為別人多想一點點，就是最好的教養。我的學生幸芳在大學時，單純地被學長寵愛著，有一次回創作坊時，她迷惑地問：「老師，台北推行垃圾不落地，他常騎摩托車載我倒垃圾，有一天看到一個老婆婆趕不上，我想幫忙，他卻說，她是誰啊？誰理她？直到現在我還覺得很難過，有點想分手，可是，大家都說，這種分手理由太荒謬了。」

    是嗎？在愛之前，旁觀者的意見都是多餘，我沒有給意見，但卻非常確定，他們的愛情，最長撐不過三年，因為，價值的矛盾，是一輩子的糾纏和痛苦。後來，幸芳交了個孝順的男孩，兩個人的約會，不是陪男方家屬、就是陪女方家屬，有一天，奔波了兩、三個「孝親現場」後，那男孩從老人安養院推著失智奶奶漫步在斜陽河堤上，忽然滿足地吁嘆著：「幸芳，我好幸福。」

    年輕的愛情，不一定都擁有好結局。幸芳後來出國，在密西根大學任教，慢慢安定在異國，教養出三個金髮碧眼的小混血兒，仍受到典型的東方文化制約。恬靜的生活遙想起青春時日，那美好的斜陽河堤，始終溫暖著她在異鄉的淡淡幸福。

                   6.  How：開展

    創作坊成立於1990年，如果是一個孩子，現在也26歲了。這是個美好而又危險的年紀，經歷過六年級後段、七年級初段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抗壓性特差的「草莓族」世代，又跨進七年級後段、八年級初段皮薄易爛的「水蜜桃族」，徘徊在經濟與生活由父母照顧的「寄居」族群、大學畢業或成年卻回家讓父母養的「歸巢」族，以及只想從事非全日臨時工作的「飛特」(Freeter)族群，大家一起進入E世代，無論是electronic（電子的）、emotional（易動感情的）、egocentric（以自我為中心的）或exigent(苛求的)，看起來尖端、時尚，帶來無限機會，其實也常成為沈溺網路與各種手機、I-pad、電玩遊戲這些電子式互動數位科技產品的俘虜。

    不過，任何標籤，都不可能侷限有決心、有夢想的人。像從小嚮往著《哈利波特》原鄉的倪筠，從不在意同學們對出國的期待和炫耀，只是專注而耐性地做準備，學好英文，規劃行旅途徑。上了高中，家人承諾為她繳「遊學團」費用，但是，生活費必須自行負責。她提早起床，走路上學，吃得很少，過了好長一段省吃儉用的日子，竟然在儀隊練習後昏倒，摔破下巴，住院逢針，讓媽媽又急又氣，她笑著對媽媽撒嬌：「我知道啦！再省，也不能省伙食費。」

    這孩子，所有大大小小的困頓，總可以笑著面對。出發前，她做了兩張很長的清單，一份「想要去的地方」、一份「想要送禮物的人」，揮霍著全部「積蓄」和身邊的人共享。我們擁有，就是為了付出！這就是節慶提醒我們的生存的意義和價值。英倫歸來後，她帶著熱鬧的綵帶、明信片和精巧的小米字旗，把創作坊佈置成「英式Party」現場，做ppt，演講分享，設計有獎徵答，因應難易程度為創作坊學弟、學妹們準備「巧克力禮盒」、「鑰匙圈」、「造型飲料」和「明信片」當禮物，我想起她辛苦存錢的長期累積，心裡特感動，彷彿她來自又香又甜的「巧克力國」。

    高中畢業，申請到香港理工大學，這個極有頭腦的時尚小美女，深入分析未來：「父親的建設公司，一定會面臨中國資金的龐大競爭。我喜歡生物，要想辦法找出醫美出路。因為，愛美是永遠不可能消失的流行。」

    飛往香港之前，為了靠近日後客群，她決心到Sogo打工，一口氣寄出一百多封求職信，終於順利在「Room4」上班。她帶了盒各色馬卡龍回創作坊和我一起「試吃」，並且笑說：「在公司，只能吃運送途中壓壞了的馬卡龍。剛好藉這個機會，試吃各種口味，可以推薦給客人。」

    這一封信，沒有說教，只有一個又一個認真活出精彩的孩子。隨著我們的孩子，比賽、考試、成功、失敗，以及各種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悲歡起伏，我們一起感受到，這世界有美好、也有失落，所有的好和壞都不是最後的結果。

    總會有下一段人生，總可以有一次又一次機會重新啟動。究竟該如何開展自己的人生？如何自由而充滿信心地嘗試和反覆奮起呢？沒有標準答案，只有值得我們深刻珍惜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