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不了的藩籬

終於快到放學，我在課堂偷偷傳了訊息給雅思，今天都沒有好好跟雅思聊天，不知道她放學之後有沒有空。我殷殷期盼著的，就是能跟雅思獨處，終於我不用在自卑，而是有籌碼可以好好做我自己，因為我已經改變了。

要為自己心儀的人改變，需要多大的毅力，多強大的思念及愛，才能堅持到現在？

Line傳來了回覆的震動聲，我拿起一看，是雅思，她說『好啊！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呢！妳要告訴我妳瘦身成功的秘密喔！我們約在校門外面那家萊爾富。』

我心裡暗笑，堅持我成功的秘密就是妳，只是我不能跟妳說而已。

放學鐘聲一響，我正打算離開教室，班上幾個女生跑來我旁邊，都是些平時沒交集的同學，她們自顧自很熟的勾著我的左右手，其中一個還是我在很肥的時候老是取笑我拿我尋開心的趙潘玲。

趙潘玲笑著說「小帥哥要去哪？陪我們出去逛逛街吧！」

「姊出錢請唱歌吃飯喔！」林于婷指著趙潘玲說。

趙潘玲呵呵笑了一聲「妳們自己出自己的，我只請毓杉！」

「吼！偏心！」林于婷嘖嘖的說。

溫乃君露出鄙夷的臉，卻仍是笑著看向趙潘玲「我怎麼不知道妳們對我們家杉杉這麼好？我記得某人同班三年來從不叫杉杉的名字，都是在那肥子胖子的叫不停欸！好像還有聽到什麼寬鬆的運動褲穿在身上就像內搭褲一樣緊之類的…」

我有些苦笑，乃君最厲害的就是酸人，果然被酸的趙潘玲，臉皮也不是普通的厚，她立刻笑著回嗆「我們以前只是喜歡開開玩笑，又算不得真，再說了，杉杉人這麼好，她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是不是！杉杉？」

我只是一笑置之，這些我當然都聽過，從傷心難過天天掉眼淚到麻木，這些日子都是乃君陪我走過來的，過程中我可聽乃君罵了至少上萬個字，最後不僅不傷心了，還請乃君不要再念了，因為比起她們取笑我，乃君的碎念還比較可怕。

我笑著說「我當然知道妳們都是開玩笑，不是有心的啦！」

乃君一臉不可思議地說「欸！杉杉！妳心腸也太好了吧！有沒有搞錯！」

趙潘玲哼然地指著乃君的鼻子「妳看！我就說杉杉最好了！才不會跟我們計較這些咧！哪像妳，小心眼！」

乃君怒火被點燃，她嗓門超大的說「妳這破機掰！當初講這麼難聽，現在講這種話都不會臉紅啊！」

「妳現在是想怎樣？找我吵架啊？」趙潘玲聽到乃君說的話，臉色也變得鐵青，這戰火一看就知道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的身分只能當個和事佬，我卡在她們之間，微笑地說「唉唷！我不值得妳們為我吵架啦！這樣好了，各位都別再吵了，看在我面子上，握手言歡，好不好？」

趙潘玲不知怎麼回事的，一聽到我說的這句話，緊繃的臉皮立刻露出笑臉，看著我的眼睛還閃閃發光「好啊！杉杉說的話我都聽！」

乃君皺著眉頭「算了啦！妳開心就好！我先走了！」

我看一眼手表，距離放學已經十分鐘了，竟然為了這種鳥事情耽誤我十分鐘時間，我笑笑地說「那，不好意思喔！我有約了！妳們下次要約我要提前一天說喔！掰！」我迅速地離去，在身後還聽到趙潘玲向旁邊朋友嘆了口滿足的氣說「妳不覺得杉杉真的很帥嗎？好賞心悅目喔！」

我在心內暗笑，似乎人改變了之後，整個好運都來了，正如穆薈表姊所說的那樣，讓人心情為之大好。

我到達萊爾富時，雅思已經在那等我了，看來她等了一陣子，我立刻不好意思的向她說「抱歉，我被班上的人抓去問東問西的！妳等很久了嗎？」

「我才剛到而已，不用抱歉啦！」雅思淡淡一笑「妳轉變這麼大，班上的人好奇是當然的囉！」

「有想吃什麼嗎？我請客喔！」我看著雅思，看到她因我的轉變感到高興，我就覺得之前的痛苦根本就不算什麼痛苦了。

「不用啦！」雅思搖了搖頭「我們這麼久沒見面，當然是我請客啊！我帶妳去吃好吃的吧！交換條件是，妳要告訴我怎麼瘦身的喔！」

我用力的點頭「我一定會把那段嘔心瀝血的瘦身經過告訴妳！」

來到了一家小吃店，雅思點了幾道以前我喜歡吃的菜，喜孜孜地看著我說「其實我以前就覺得妳長的不差，瘦下來之後真的變得好看！」

我笑道「真的嗎？肥肉都把我的光彩給埋沒了！也只有妳覺得我胖的好看。」

雅思認真地看著我說「我特地把一整個晚餐時間都留給妳呢！國淮本來找我吃晚餐我還拒絕了他！畢竟我們姊妹倆整整兩個多月沒見面了！閒話家常男人怎麼能打擾我們的聚會呢？」

一聽到雅思提起國淮，我心裡忍不住一沉，看著雅思就很開心很滿足，只想單純的佔有雅思的時間，卻擅自選擇性遺忘了她身旁其實還有個男朋友的事實。

於是我專挑些無關緊要的閒聊，順便告訴她我怎麼瘦的，只是我的瘦身經過好像太過可怕，她聽了之後覺得我太偉大，她辦不到。所以她有興趣的瘦身話題只維持了短短的十分鐘，就將話題跳到了她跟她男友的相處經過，她的愛情故事。

一個我最不想聽，卻不得不佯裝笑臉假裝很有興致的，聽她訴說著她的幸福。

對方並不知道妳愛慕的心情，所以她做的傷害都是無意的，又怎能去怪罪她的不該？

雅思終於天殺的把她跟林國淮的故事給完結了，她有些玩味的看著我詢問「杉杉，妳現在這麼潮流時尚，身材又好，男生女生應該都很喜歡妳吧？」

一跳開了她跟國淮的話題，我就像復活了一樣，點頭道「是啊！瞬間好多人喜歡跟我說話，尤其女生居多，還看著我傻笑。」

「真可惜！妳如果是男生的話，一定會有很多的愛慕者。」雅思微笑地說「妳身高夠高，長相又俊俏，而且妳是不是偷偷有再練肌肉？」

一聽到肌肉，我立馬想到喇叭嘴乃君，忍不住皺眉「是乃君跟妳說我有六塊肌？」

雅思張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地說「六塊肌！？真的假的？我可以看嗎？」

恩，看她這個反應，乃君應該沒跟她說，誤會了她的喇叭嘴，不過雅思怎麼知道我有肌肉，為了解答這疑惑，我忍不住問道「呃…妳是怎麼知道我有練肌肉？」

「妳的手臂，就是看得出有肌肉的曲線啊！」雅思說到這裡之後，眼露期盼的望著我的臉「女生的腹肌是很難練的，我從來沒有看過，妳可以讓我看看嗎？」

被心儀的女生這樣要求，儘管真的很害羞，還是把衣服拉高到胸部下，露出了我緊實的肚皮給她看，雅思依然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伸手觸摸了我的肌膚，一副就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杉杉，妳真的好厲害！不僅瘦身成功了，還練出了好身材，妳的肌肉好完美喔！不會大到讓人覺得反感，而是另一種曲線的美！哇…好棒喔！」

她的由衷讚嘆還有表情，深深刻畫在我的腦海裡，為自己當初的勤奮不懈，感到些許的驕傲，其他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因為她才是我最在乎的人。

「唉，妳當女生真的太可惜了。」雅思緩緩地搖頭「國淮雖然體格很好，可是也沒有妳那身漂亮的肌肉。」

我聽在耳裡，說不出的受用，至少在這一點上，我贏過了那位校園風雲人物。

雅思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看到妳這麼有毅力的改變了自己，我真的很佩服妳，妳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以後也要向妳的這份毅力看齊！沒有甚麼事情是辦不到的！」

「妳有想做什麼事情嗎？怎麼這麼認真？」我被雅思的認真嚇了一跳，總覺得她有特別想達成的事情。

「這也是我的秘密唷！」雅思故作神秘的一笑「成功了第一個跟妳說！」

老實說，沒能聽到雅思想做的事情，有點失落，因為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自然沒能幫助到她。

我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雅思倒是瞧著我看了一陣子，才緩緩問道「究竟是甚麼原因讓妳這麼堅持瘦身的啊？」

我淡笑「我有了心儀的對象。」

雅思睜大了漂亮的雙眼，一副就是替我感到開心的表情，語調有些微微上揚的說「真的嗎？太好了！對方知道妳喜歡她嗎？」

我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是單戀。」

「看來妳真的很喜歡她！不然怎麼會為了她改變自己這麼多！」雅思再度握著我的手說「真的很讓人感動！不論對方是誰！我一定幫妳到底！不能讓妳的這份努力白費了！」

我有些啞口無言，對方就是她！但是我現在無論如何還不能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我害怕很多事情都會變了調，我不想成為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我害怕

我們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了，更害怕她完全的不理我了。

看到我的不言不語，雅思有點沮喪的說「這也是不能說的祕密嗎？」

我嘆氣「我從來沒跟人說過這件事，需要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雅思體諒的點點頭，她順道拍拍我的肩膀給我打氣「加油！對方要是知道妳是為她而改變的，一定會很感動的！我相信妳的努力，上天會看到對方也會看到！」

回家的路上，心裡面，一直有兩個聲音在上演拉鋸戰，一個叫我衝，一個叫我退，最後，我選擇了不會傷害雙方感情的『退』。

到頭來，我的勇氣還是不夠，原來我還是之前那個怯懦怕受傷的蘇毓杉。

※※

回到家之後，穆薈表姊剛好從樓上準備下樓，見到我立刻開心的笑說「怎麼樣？大家的表情還滿意吧？」

「還可以。」我倦怠一笑，準備上樓時，穆薈表姊輕輕點了我的肩頭「妳喜歡的那個她…知道妳喜歡她的事嗎？」

我嘆著一口深遠的氣「她不知道，我也沒勇氣告白，只告訴她我是為了喜歡的人而瘦身，她非常堅持一定會幫我到底！無論對方是誰！」

「唉！妳不說，對方永遠不知道，妳說了，至少還有機會！」穆薈表姊皺眉「妳既然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就差那臨門一腳，何不破釜沉舟一次？」

我搖了搖頭「人家有男朋友了，我不想破壞他們感情。」

穆薈表姊帶著玩味的表情，淺淺一笑「不見得喔！女人在尚未出嫁以前，人人都有機會！愛情的世界裡，本來就是你爭我奪，問題在於守不守的住而已。」

好犀利的言詞，讓我不禁汗顏，原來穆薈表姊的見解已經精闢到這個地步。

「妳的條件也不算差，是有這個本錢賭一次！」穆薈表姊說完後，下了樓梯「好好想想吧！」

穆薈表姊總會讓我忍不住的信服她所說的一切，燃燒出勇氣，或許，我該為自己，出頭一次。

※※

之後的幾天，我的抽屜三不五時，情書就來一封，有男有女，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屬於雙殺的類型，只是女生居多，我壓根不認識她們，她們也不認識我，還有誤以為我是轉學生，誇張一點的還以為我是男的。

「嘖嘖，第幾封了妳說？」乃君羨慕的望著我手上的三封信。

「我沒興趣。」我將信塞回書包，帶回去放入最近準備的大紙箱中，怎麼說也不能將人家的心意丟入廢紙回收箱，我良心會受譴責。

「毓杉，外找喔！」洪秀玲忽然對我說道，我目光看向門外，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身高很高的女生，表情非常冷冽。

我困惑的看一眼乃君「誰啊？」

乃君則白了我一眼「妳問我我問鬼啊！我哪知她是誰！」

我走向門外，她從我的腳打量到我的頭，點了點頭「我是女籃校隊的隊長張佩竹，副隊長跟我說過妳的事，妳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籃球隊？」

「什麼？」我訝然的看著她。

「我等妳來加入我們籃球隊。」佩竹隊長認真的說，說完很酷的走掉了。

來的很匆匆，去的也很匆匆，我一頭霧水的走回教室，乃君則一邊喝水一邊詢問「結果是誰啊？」

「她說她是籃球隊隊長，要我加入籃球隊。」我才剛坐下，就被乃君從嘴巴噴水噴了滿臉，有點怒火的罵道「妳幹嘛啊！」

乃君老人癡呆的遺忘剛剛吐水在我臉上的事情，反而超級興奮的說「哇啊！原來她就是隊長啊！她可是學校的領袖級人物欸！聽說現在才高二就已經可以保送到國立體育學院！她很強喔！聽說中華女籃的教練也注意到她了！」

「妳剛剛吐水在我臉上。」我不悅的看著乃君，誰管那個隊長是誰，反正我不認識。

「欸！籃球隊隊長欸！妳運氣真的很好！」乃君打死不認剛剛的帳，依然興奮的拉著我的手尖叫。

我無言的看著她，再度說一次「妳剛剛吐水在我臉上！」

「好啦！妳是鬼打牆還是跳針！」乃君噘著嘴「對不起這樣可以嗎？」

「沒誠意！」

乃君看到我這態度，惱羞拍了桌「欸！妳還想要我怎樣！重點才不是吐水在妳臉上！而是籃球隊隊長！」

我嘆了口氣，詢問「好啦！她被中華女籃的教練看上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啊！妳這麼嘰嘰亂叫的幹嘛？」

乃君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的說「她從來不會親自去找球員，這次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妳就去試試看嘛！說不定會在運動的領域中有一番成就欸！」

「再說囉！我雖然喜歡籃球，但是對於加入籃球校隊沒甚麼興趣！」我聳了聳肩，拿出手機傳訊息給雅思，這幾天下來儼然成為一種習慣，戒不掉的習慣，隨時想知道她在做甚麼。

雅思總是沒讓我失望，很快就回傳了訊息給我，最近她跟林國淮吵架，原因是因為林國淮身邊有個死纏爛打的學妹，林國淮似乎很享受被人擁戴喜歡的感覺，所以總是沒有拒絕學妹對他的好，這點讓雅思很生氣卻又莫可奈何。

『今天出來陪我吃晚餐好不好？國淮說他要跟隊友去唱歌，我不想跟他去。』雅思最後傳了這則訊息給我，就沒有下文了。

另個可以讓我們互相獨處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於是我答應了她。

※※

傍晚六點十分，我帶她去吃學校附近的一家義大利麵店，她的表情看起來很鬱悶，總是若有所思地玩著麵條好一陣子，才放入口中。

我默默的觀察著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難得和好了，為什麼不跟他去唱歌？」

雅思輕嘆「他喜歡向他的隊友炫耀自己的女朋友長的多正，然後他也喜歡在隊友面前故意跟我親熱，我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擁抱或是親吻，那種感覺很差。」

我有些心疼，忍不住問道「他都沒有想過妳的感受嗎？」

「如果他真的想過，就不會拿我當作是炫耀的物品。」雅思苦笑的喝了口果汁「誰叫我喜歡他呢？這些都是我要承受的。」

「互相體諒，才會幸福不是嗎？」我有些憤憤地說「妳如果是我女朋友，我一定不會讓妳這麼不開心！」

「看妳說的這麼認真！」雅思忍不住微笑的續說「讓我誤以為妳喜歡我呢！」

我頓時啞口無言，低下頭吃麵，雅思心思非常細膩，她輕聲的詢問「妳喜歡的那個對象是女生吧？」

「恩。」我表情裝作無所謂的回應，其實心跳漸漸破百。

「那個人究竟是誰？」雅思望著我，眼神是那麼的深邃而認真。

我搖了搖頭「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因為那個人…是不會喜歡我的！」

「妳不說對方怎麼會知道呢？」雅思皺著彎眉，淡淡地說「這段時間妳這麼陪著我，我真的很謝謝妳！之前一直說要幫妳，卻總沒有真的幫助到妳！所以請妳一定要跟我說妳喜歡誰！不管多艱難，我都會幫妳達成的！」

「妳恐怕幫不了我了。」這次換我苦笑。

雅思困惑地看著我「怎麼說，她在哪裡？住的很遠嗎？」

「很近，就在我眼前。」我沒有直接說出『我喜歡妳』，而是間接地說出了答案，一個我從未想過真的開口的答案，再看到她表情的瞬間，我後悔了。

她先是一愣，隨後難以置信的摀著嘴，詫異的說「妳…妳是在開玩笑嗎？」

我佩服起自己的鎮定，說道「我努力瘦身的動力，是為了妳，這不是玩笑，玩笑沒有必要這麼認真。」

「妳知道我有男朋友。」雅思咬著下唇，顯然難以接受。

「我只知道她對妳不好。」我淡淡地說

雅思臉色微紅，是有些惱羞的紅「妳又知道他對我不好？」

「這些不好都是妳親口跟我說的。」我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不敢看著她的表情，我的勇氣正一點一滴的遠去。

雅思沉默幾秒，岔開話題問「妳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男生，為什麼還要這麼傻？」

「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著妳，想讓妳每天都快樂，就這麼簡單而已。」突然間，我眼前變得模糊，原來是淚水在眼眶內打轉，為什麼要哭，我也說不清楚了。

「我喜歡的是男生，很抱歉，我沒有辦法，也從沒想過要跟同性在一起。」雅思歉疚的低下頭「對不起，國淮不管對我怎麼樣！畢竟他是男生，能給的起我想要的。」

飯局只維持了一小時，雅思沒再多說甚麼，她希望我們能繼續做朋友，但其實我看的出來，她再退縮、再畏懼，以後我們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友好了，反正，是我的選擇造成的結果。

我漸漸懂了，並不是人變得好看，每件事情都可以這麼順利，也有自己無能為力，也辦不到的窘境，自己心裡愛慕的對象喜歡的是男人，這就是現實殘酷的問題，是自己再努力也改變不了的問題。

在這一天，我都懂了。

待續

台長：

抱歉，最近又有事情給牽絆住

導致現在才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