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14 18:18:24Katle and Joe

論安東尼奧尼的紀錄長片《中國》—— 一部偏見獵奇的失敗之作


安東尼奧尼《中國》 線上看:https://www.ixigua.com/6841523276645138957?logTag=457d58de692271e6194f

義大利導演安東尼奧尼一向是我佩服景仰的藝術家。拍過的電影如《情事》、《紅色沙漠》、《春光乍現》、《雲上的日子( 漫步在雲端 )》等等都是具有濃厚人文內涵及文明反省的力度。因此我懷著極大的期待觀看拍攝於1972 年的此片。看完卻失望透頂。一個當時的西方知識菁英和菁英群,卻未對中國歷史做足功課,懷著對第三世界和落後地區的獵奇心態的歧視眼光,曲解看待當時的中國。

當時中國的落後,不就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為維持自己的霸權,對共產世界集體封鎖打壓的結果。美其名是民主自由對抗專制獨裁,如今回頭看其實是霸權的術語。比對保加利亞女導演米米·夏卡洛娃(Mimi Chakarova)拍攝的《性的代價》中,東歐解體後的人民生活頓失依,在資本主義運作下反而不得溫飽。

基本上本片的拍攝如同偷拍,完全無視於被攝者的反應。當然,可能他們的拍攝受到限制,只能採取下策。在這樣的下策之下,西方知識份子對中國的歧視和惡意誤解一覽無遺。譬如講到天壇的祭天居然牽連到人祭,那早就是商以前的事,當時根本沒有這個天壇。看來,除了少數真正的菁英優異份子,像法國文豪雨果和德國的歌德才有高瞻遠矚的觀點,知道中國的偉大,不因一時的落後有所改變。

再舉幾例:片中對佛教羅漢像和菩薩像一派胡說八道;拍攝南京時居然不提日本侵華時的大屠殺。片中不時以毛的巨照和大幅的政治畫對照平民的生活,隱含無言的批判。殊不知若非共產黨的領導,中國還要受列強欺侮多久! 日後改革開放的成功,正是建基於毛時代打下的基礎。而影片的旁白不時有歧視性言詞。本片所呈現的無異於中國的恥辱!

全片三集共三個多小時。我從頭到尾懷著絞痛的心情看完後,不得不承認大導演居然在此功力全失。他以獵人的心態拍攝平民百姓,剝奪了被攝者的尊嚴,渾然不知被觀看的屈辱;停留在事物的表象,未做深入的觀察。這麼注重個人隱私的西方人,卻侵犯了一個東方民族的個人隱私!他的人道主義難道只對西方白人?這是缺乏反省的西方人文主義!這部電影影像當面打了自己一巴掌!難怪當年被中國政府禁演。

最後一段漫長的雜耍表演,導演似乎想藉以滿足西方觀眾對異國風情的獵奇心理,同時暗示:他所拍攝的《中國》,基本上就是一場經過設計的演出,既是經過中國政府的安排,也是經過導演團隊的眼光,最後編輯出來的一個看似客觀的主觀偏見。

整體來說,這是安東尼奧尼的失敗之作,事前既未做足功課,從頭到尾懷著一廂情願的西方刻板印象,進行西方樣版意識形態下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