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7 14:03:33Katle and Joe

可惜了的結尾——關於《漫長的季節》的增補後記


王陽唸詩作《漫長的⋯》給沈默聽:打一個響指吧,你說⋯⋯

近日終於看完了連續劇《漫長的季節》。基本上結束得不錯。首先,導演沒有拖戲,該結束就結束。其次三位主要角色的終局也交代得得體而感人。但有些感想總覺得不吐不快。以下,算是雞蛋裡挑骨頭吧:

馬隊和彪子的結局蠻感人的。不過彪子墜車時在車中暢懷而笑的鏡頭重複得稍久。配樂用上西洋歌曲,雖然可以推斷是導演或編劇熟悉又適用的,但能用上中國歌曲在影音上當更為融洽。最為可惜的是王響的結尾片段。

當他要送乾兒子王北去北京前,在家中整理該帶的行李時,找到過世兒子王陽的詩集手稿。這時他和王北、巧雲三人坐在床頭,唸起詩作《漫長的⋯》,只唸了一段,鏡頭就切到三人搭車赴縣城的鏡頭,接著王響下車撇尿,穿過玉米田,看到過去的鐵軌和過去的他開著火車,一再吩咐車上的他「往前看、別回頭⋯⋯」,某種程度點出了導演對看過此片的觀眾的最後期盼。
我自己用文字描述這一段時,居然覺得還十分感動。其實在觀劇時,卻有某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換言之,感情思路被切斷的感覺。

第一回出現在王響朗誦詩時。這是一首精彩的詩,而且十分貼切本劇。想想,如果整首詩的朗誦作為王響結局中一連串影像的全部旁白,甚至鏡頭切換後旁白改為王陽的聲音,那麼畫面和聲音的搭配,會有怎樣一氣呵成的張力和感動啊!但可惜導演只讓王響念了第一段頭便斷掉了。

第二回是在王響撇完尿,忽然走進玉米田。這時,導演並未讓王響做出仰頭聆聽或遙望遠方的動作姿態,讓我誤以為他要在田裡尋找什麼。接著當他走出玉米田赫然看到鐵軌以及遠方火車出現時,並未給觀眾造成任何視覺上的驚愕感。就連看到車上的自己時也未能給觀眾意外的神奇美感。這兒,導演恐怕要用上片中不曾用過的溶接,和極少使用的大特寫鏡頭穿插方式,並以氤醞的煙霧等等來處理一段特殊情境下的迷幻感。然後在火車遠去的瞬間轉為晴空萬里的遠景⋯⋯讓導演的用心最後呈現出來。

這是一齣難得的中國連續劇。如果能原班人馬以純電影手法拍成一到兩小時的劇情片,必可留名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