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
星期天 綸去見他 不知道分手了沒的女友
星期六 他問我該不該去 我說 去吧
她也許有話想跟你談談 才說要把舊手機給你
我沒有資格叫你不要去吧
但那個當下 我知道 大事不妙
每次他們見面後
要嘛就他覺得還沒有分手 不可以沒名分地拖著我
要嘛舊他覺得正在分手 需要時間沉澱心情
反正這兩種 最後的結果就是
他要我離他遠一點
這世界越灰，對錯不再這麼絕對
黑白常常是交相錯亂的
我原以為只要自己活得明確
⋯⋯就能點亮周遭的混沌
但 我真的是對的嗎？
最近在公視 看到哈佛的演講
正義：一場思辯之旅
讓我想到
求學時 聽過兩難的道德題
如果你的最重要的親人即將過世
世界上有一種藥可以救他
但那種藥的發明人卻為了提高利益
把持壟斷新藥 不肯發售
你 會不會去偷藥？
後來我發現 我的果決
也許就理性來說是對的
但常常是傷人傷己的對
星期日晚上 他打給我
跟我說 他們沒談什麼
但 他應該先跟我說清楚
他 不愛我 現在不能愛任何人
他們還沒分確切 她還是他的女友
那 他必須以她為主
這樣 對我不公平
因為不曉得 什麼時候會確定分手
分了手 他希望先好好當兵 工作 再談戀愛
我說 你現在不愛 不會等以後就愛了
我該退嗎？ 你必須逼我退
告訴我 要我退 你必須說出口
我還愛你 自己走不開
他突然掛掉電話
我傳了簡訊 希望你幸福 但願你記得我
睡下 迷糊間 手機響了
綸打來 解釋他剛剛手機沒電
後面的我都聽不清
好像是 他說的 不是這個意思之類的
隔天 早上 我想想 清明許多
跟他說 我以為 當初我回來時他說
他無法想像以後的日子沒有我
是表示未來我們有可能
我只需要慢慢燉 我們的愛
努力讓我跟他的厚度
超過他跟他女友八年的厚度
但如果 擁抱親吻我 不是自願
對我好 只是不忍傷害我
就變成我在強索他的愛
我想過 我要什麼
我要他幸福
所以不願勉強勒索他
如果他的幸福是她
但願他好好把握她
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消失
下一次要找回我 請先確定你愛我
你會記得我嗎？
會記很久嗎？
想我的時候 記得我愛你
我覺得我好像畫了一個很完美的句號
心滿意足 可以離開了
然後他立刻打給我 跟我說 我誤會了
（我肯定我昨晚跟他講到凌晨２點多 沒聽錯）
他只要我退一點就好了 就是在外面 朋友面前
不要太親近 他不希望讓朋友誤會我們是情侶
但他說不愛我 不對
他需要時間處理他們的問題
講話又裹著蜜
我突然覺得 不是我太笨就是他太自私
然後我問我自己
如果將來結婚 你覺得誰是最愛你疼你的
答案 是正岡
那我到底 在跟他耗什麼的？
我可以讓一切混沌都消失嗎？
我可以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消
是不是消失就可以讓秩序復原？
我想逃不讓我逃
這樣拔河下去
我會選擇破壞原則 做
還是繼續堅持原則 做個黑白分明的人
星期一 一直密集地連絡
星期二 又搞失蹤
大概又去跟他女友談清楚吧 到底是要講多久？
反正回來他心情就不佳
我是不是該趁這個機會 把我跟他的結
解開？ 別再拉扯了
如果我只是為了補償自己沒去拉扯正岡
那是不是也拉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