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正義?屍法正義!(下)
《警告》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本篇純屬虛構,請勿模仿任何傷害他人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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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早安,
關於X市凌晨發生的肇事逃逸案,
根據知情人士透漏,
該名死者長期在市場工作,
之前曾有過一段婚姻,
並生下一名小孩,
離婚後獨自撫養兒子,
家中還有媽媽要照顧。』
『知情人士更透漏,
死者的兒子非常孝順,
為了替爸爸分擔家計,
選擇就讀夜校半工半讀。』
『知情人士坦言,
對於這起車禍感到意外和辛酸,
一個單親的少年失去經濟支柱,
還要照顧年老的阿嬤,
希望社會大眾伸出援手,
幫幫這個孝順的少年。』
『各位觀眾午安,
剛才談到這起肇逃車禍案件的同時,
我們收到一則最新的消息,
根據在某市警察局待命的記者回傳消息,
葉成和議員偕同愛子進入警所,
消息指出葉成和年僅二十歲的兒子便是此次肇逃案的犯嫌,
目前全案正由警方偵辦調查中,
若有最新消息,
我們將馬上為您做更詳細的報導。』
『各位觀眾晚安,
關於X市發生的車禍肇逃案件,
犯嫌確定就是X市議員葉成和的獨子葉孟愷,
葉成和向警方坦言,
當時兒子因為酒駕心虛肇逃,
不曉得該名機車騎士傷重不治,
兒子非常的後悔、非常的自責,
也於今早由他偕同至警局自首,
這起案件他們會負最大的責任,
也會賠償受害者家庭所有的損失,
目前他們將前往受害者的靈堂致歉。
以上是議員葉成和稍早採訪所述,
此案葉孟愷先以10萬元交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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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倫,
身處殯儀館內的靈堂,
他靠著牆,
低頭滑了手機,
看了最新消息後,
他感到一股怒氣快要爆發。
什麼叫做因為害怕所以肇逃...
你酒駕上路的時候,
你想過別人的安全嗎?
你撞到人的時候,
你想過要為別人的生命負責嗎?
如果當時...
如果當時,
他撞到了,
有下車查看,
有報警的話...
那麼爸,
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那麼爸,
是不是有可能獲救?
說什麼,
因為酒駕心虛所以肇逃,
你想過嗎?
因為你的肇事逃逸,
摧毀了一個家庭啊!
你知道因為你的行為,
讓多少人心碎嗎?
你能明白受害者的感受嗎?
呵,
如果你能明白,
如果你有同理心的話,
那你還會酒駕嗎?
何以倫握緊手中的手機,
努力平息著怒火。
「阿倫,
我剛從外面回來,
我看到那個議員帶他兒子來了,
還有好多媒體記者...」
何以倫轉身看著姑姑指向外面的同時,
耳邊已漸漸傳來人群窸窣的聲響,
心中那團剛被壓下的怒火,
瞬間迸發。
「幹,他們來這裡衝三小!」
望著自家侄子熬紅的雙眼,
姑姑難過的流下了淚水,
她的雙手使勁阻擋著想要衝出去的何以倫,
她緊緊抓住他的臂膀,
他的力氣很大,
她根本攔不住他,
可她不願放手。
她的哥哥離開了,
留下他唯一的獨子,
還有他們的媽媽,
這樣的局面已經是不可挽回了。
她作為姑姑,
作為何以倫唯一能依靠的長輩,
再痛、再難,
她都不能放手。
這是她哥唯一的骨肉,
是她的侄子,
身上流著她們家族的血液,
是她們的未來,
這麼好、這麼孝順的孩子,
她不能允許他有任何的閃失。
姑姑抬起頭,
看著何以倫失控的神情,
聲淚俱下。
「阿倫、阿倫,
姑姑拜託你,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我們還有阿嬤要照顧啊...
人家是議員,
你給人家一點面子好不好?
等一下你不要說話,
讓姑姑來說好不好?」
耳邊傳來越來越大聲的腳步聲,
眼看大批人馬就要過來靈堂了,
姑姑一個眼明手快,
將何以倫向後推了推,
自己擋在他身前。
映入眼簾的,
他認得出來是年紀比他再大一些的議員葉成和,
旁邊穿著黑衣,
帶著黑帽,
腳上踩著黑色名牌球鞋的,
可想而知便是此次案件的肇事者,
酒駕、肇事逃逸,
撞死自己哥哥的兇手--葉孟愷。
姑姑使勁握緊了雙拳,
儘管她的內心有多想衝過去打這個殺人兇手,
儘管她有多想替自己的哥哥伸張正義,
儘管她有多想替自己的侄子動這個手,
可是現在,
大批媒體在前,
還有警方在旁戒護,
更有自家侄子在身後需要她保護,
她做為一個長輩,
在此刻能做的,
就是做好身教,
僅此而已...
你說,
勢力不如人,
財力不如人,
你要我們這些受害者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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鎂光燈閃爍不停,
姑姑作為長者,
站在最前頭應對。
葉成和帶著葉孟愷,
站在父親的靈堂前,
持香、禱念、祭拜。
何以倫難掩胸中的氣焰,
他靜靜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指甲深深陷進他的掌心裡,
痛,
很痛,
但這點痛,
遠遠比不上心中失去至親的痛。
只見葉成和帶著葉孟愷祭拜後,
由禮儀人員協助上香,
接著葉孟愷轉過頭,
和他對上了眼。
一瞬間,
他竟看見葉孟愷的眼中似乎有笑意,
他有些不敢置信,
是自己眼花了嗎?
下一秒,
葉成和領著葉孟愷,
兩人原地跪下,
不斷向自家父親的遺照磕頭道歉。
原先快要止息的閃光燈,
再次躁動了起來。
在葉孟愷某一個抬頭的瞬間,
他們再次對上了眼,
只見葉孟愷對他露出一絲不屑,
接著轉換了表情,
竟開始掉下了眼淚。
葉孟愷擦著眼淚,
一邊哽咽一邊抖動著雙肩,
而身旁的葉成和不斷拍著他的肩膀。
現場的快門聲不斷,
喀擦、喀擦。
何以倫看著眼前,
像是失去聽覺般的,
他看到了一個爸爸安慰兒子的畫面。
他想起了,
曾經,
他因為經濟壓力和考試壓力的夾擊下,
在餐桌上忍不住失聲痛哭。
而他的爸爸,
走了過來,
坐在他的身旁,
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讓他不要擔心,
經濟上的問題,
爸爸扛就好,
他只要放心考試就好。
當時,
他抬起頭,
含著淚水的眼眶,
看到了他父親的眼裡,
滿是柔情,
滿是父愛。
爸...
爸......
何以倫的眼角,
緩緩流下了淚水,
他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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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所謂致歉的場面呢,
都是姑姑幫忙收的尾。
其中不外乎是葉孟愷一臉的歉意,
外加葉成和信誓旦旦賠償到底的自信。
何以倫難掩心中複雜的情緒,
他抓著手機,
走到了男廁,
打開最後一間廁所門,
再反手鎖上。
他坐在馬桶上,
雙手撐著額,
閉上雙眼,
他需要冷靜一下。
原以為,
自己可以應對這一切,
可當真的面對肇事者時,
心中的怒火、恨意支配著情緒,
他根本無法冷靜。
慶幸,
還有姑姑在。
他突然很感謝姑姑大老遠從外地過來幫忙,
也深知自己在情緒控管的方面,
還有進步的空間。
今天萬一他在現場失控,
萬一他和他們打了起來,
以他們老練的官場經歷和伎倆,
絕對會以此為藉口扭轉局勢的。
這些人情世故,
所謂以退為進,
所謂皮笑肉不笑,
到底都是需要磨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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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倫嘆了氣,
他轉開廁所門鎖,
準備推門而出時,
耳邊傳來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有兩個人小聲交談著,
其中一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是...
葉成和!
突如其來的意識,
讓何以倫退回廁間,
他將門拉回,
沒有鎖上,
而他坐回馬桶,
將雙腳收起,
製造出廁間內沒有人的跡象。
外面的腳步聲很快的進到了廁所,
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沒有錯。
「你剛才的表現很好」
「你就繼續保持這樣」
「其他交給律師就好了」
「哼,就跟你說我演技很好吧」
「當初是你不讓我讀戲劇系的」
「你現在有沒有後悔,哈哈」
「有有有,老爸後悔了」
「早該送你去讀戲劇系的」
「但如果要轉系」
「也要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了」
「知道嗎?」
「哼,之後再說吧」
「真煩,什麼時候才能結案?」
「看那一家人的窮酸樣真讓人倒胃口」
「喂,死小孩」
「在外面別亂講話」
「被人聽到的話」
「你剛才的表演就白費了,知道嗎?」
「是是是」
「災啦」
「你也不錯厲害啊,可以去當導演餒」
「好啦,閉嘴」
「有爸爸在,沒事的」
「反正那家人就是缺錢」
「拿錢出來很快就解決了」
「車子壞了你也不要太難過」
「之後再買一台新車給你唄」
「哈哈哈」
「果然是我老爸」
「你最懂我欸」
「啊~有這個老爸真好,哈哈哈」
待兩人聲音離開廁所後,
何以倫才回過神來,
他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
他都聽到了什麼?
演戲?
窮酸樣?
他們就是缺錢?
因為葉孟愷那個廢物酒駕,
撞死了他爸還肇逃,
讓他失去至親,
讓他們家沒有支柱,
讓他淪落到現在這般憔悴。
然後呢?
在那個殺人兇手眼裡,
他們是什麼?
他們竟然要被他嘲笑?被他諷刺?
家境,
是他能選擇的嗎?
他們不是一直努力想改善現況嗎?
為什麼,
同樣二十歲,
他沒有媽媽,
他努力半工半讀過生活,
結果他的爸爸被酒駕撞死了,
他還要被罪魁禍首嘲笑?
為什麼,
同樣二十歲,
他家境優渥,
有個議員老爸,
身上穿戴著名牌行頭,
出門開百萬名車,
虛華的過生活,
撞死了人,
只交保了10萬?
還有餘力評論受害者?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誰來告訴二十歲的何以倫,
到底為什麼?
何以倫低下頭握緊雙拳,
再抬起頭時,
他的雙眼,
倒映著銳利的鋒芒。
那樣的敗類,豈能放過?
殺人兇手,
憑什麼逍遙?
憑什麼囂張?
他不該付出代價嗎?
他能理解什麼是『失去』嗎?
他能理解失去至親是什麼感受嗎?
他能理解失去至親還要被殺人兇手嘲笑...
是什麼感受嗎?
不,
他們永遠無法理解,
因為...
他們沒有失去過!
思自此,
二十歲的何以倫,
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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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午安,
關於X市發生的酒駕肇逃案,
因為警方對肇事者議員父子過度保護,
導致目前有大批黑衣人聚集警所撒冥紙。
對此警方持續蒐證中,
並強烈呼籲,
請社會大眾平息怒氣,
請民眾不要再前往聚集。』
『各位觀眾晚安,
根據現場記者回傳消息,
目前某分局前的抗議聲浪不斷,
大批民眾對於此次車禍肇逃案的判決感到不公,
現場民眾不斷鳴按汽機車喇叭,
還有人扔擲雞蛋,
警民衝突一觸即發。
即使葉成和已會同肇事的兒子前往靈堂致歉,
也承諾會對受害者家庭負責到底,
但法院的判決讓社會大眾難以信服。
另外,
網路上更有人號召包議員葉成和的住家,
對此警方呼籲社會大眾冷靜,
切勿做相關不理智的行為。』
電視上正撥放著酒駕案的新聞,
何以倫會同姑姑,
還有他的表哥、表姊,
回到家中,
聚集在阿嬤身邊。
何以倫的爸爸明天就要出殯了,
他們經過討論,
還是覺得要讓阿嬤知道一下,
至少讓她可以送送自己的兒子,
於是回到了家中。
當他們指著電視新聞,
一字一句,
思考著用詞,
告訴阿嬤,
電視上那個車禍被撞死的,
就是你兒子時...
阿嬤的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淚水凝聚,
然後潰堤。
阿嬤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說,
說她都知道,
聽到鄰居在講的時候,
再發現何以倫每次回家都匆匆忙忙的時候,
她就知道出代誌了。
她說,
她知道他們怕她難過,
怕她身體不好,
所以不敢告訴她,
她都知道。
她說,
她怕自己影響到他們處理後事,
她知道他們比她辛苦,
比她更操勞、比她累,
所以她一直裝作不知情。
只見,
高齡的阿嬤,
出乎他們意料的,
獨自消化了這個悲劇,
一個痛失愛子的事實。
看著阿嬤哭著訴說的樣子,
在場的所有人,
彷彿染上阿嬤的悲傷,
一個一個,
原先壓抑在心中的情緒,
跟著傾巢而出,
所有人,
痛哭失聲。
即便他們家境不好,
即便他們生活不好過,
但他們,
卻比別人更懂得為他人著想,
更懂得用自己的方式,
體貼對方。
何以倫看著所有人的淚眼,
他咬緊牙根,
握緊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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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殯日這天,
阿嬤蹣跚著步伐,
在姑姑的攙扶下,
來到了靈堂。
至於肇事者葉孟愷,
和他的議員老爸也來到了靈堂。
為了避免再被抨擊他們父子倆受到警察保護,
葉成和特意支開了所有警力。
典禮低調的進行著,
只開放親友捻香,
大批媒體記者則被拒絕在外。
過程中,
年邁的阿嬤難過到差點昏厥,
親友們群情而上,
趕緊攙扶住老人家。
就連葉成和那個議員,
竟也跟著上前攙扶。
在大家對阿嬤好言相勸的言談中,
何以倫聽到了葉成和的聲音,
他說...
阿嬤,
妳要多為孫子想餒,
等一下妳也病倒了,
妳家孫子怎麼辦咧?
何以倫看著葉成和善意的作態,
再看向站在一旁的葉孟愷,
他竟然在笑...
他在笑...
他在笑...
請問,
哪裡好笑?
他的身世,好笑嗎?
他的家境,好笑嗎?
他所遭遇的一切,好笑嗎?
請問,
到底哪裡好笑了?
思自此,
何以倫忽然看到不知道是誰,
遺漏在靈堂花架旁的剪刀,
他不動聲色的在心裡,
露出了燦笑。
就快了。
距離你的死期,
就快了。
距離看到你哭喪的臉,
就快了。
何以倫在攙扶阿嬤到內室休息後,
刻意繞了路,
經過了花架,
不動聲色的藏起了剪刀。
在典禮尾聲時,
葉孟愷父子再次跪在了靈堂前磕頭。
何以倫忽然反常地掛上笑臉,
笑盈盈的將兩人扶起,
他用著外人聽不到的音量,
笑著對兩人說。
「你們演戲演得這麼好」
「真是辛苦了」
葉孟愷父子同時瞪大雙眼,
驚嚇得看他。
「我不知道我的遭遇哪裡好笑」
「這個問題困擾我幾天了」
「所以我想著」
「那我也來看看你的遭遇好笑不好笑」
語畢,
何以倫忽然一個傾身,
從外套裡掏出預藏的剪刀,
左手勾住葉成和的後頸,
右手一個猛力,
向他的頸側刺入,
再拔出。
接著側過身,
往葉孟愷的腹部,
又是一個猛力刺入,
再拔出。
大量的鮮血在所有人面前,
直接噴出,
血液飛濺在葉成和、葉孟愷、何以倫身上。
一時之間,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秒、兩秒、三秒。
場面靜止,
血液卻不斷地湧出。
三秒過後,
開始有人發出了尖叫,
開始有人大聲呼救。
頸動脈遭受猛刺的葉成和,
雙腳發軟,
他癱倒在地上,
努力想用手將傷口摀住,
可雙手卻逐漸無力,
任憑鮮血大量的流失。
而腹部遭刺的葉孟愷,
一手摀著自己的腹部,
一手想去摀住葉成和的頸側,
他跪倒在葉成和身邊,
看著他自豪的老爸,
逐漸發白的臉,
他感到無限的驚慌。
他扭過頭,
望向旁邊蹲下的人影。
只見何以倫,
手上拿著沾滿鮮血的剪刀朝他晃了晃,
他對上他的眼,
接著露出笑容,
他說。
「你看現在,好笑嗎?」
停頓了一下,
何以倫裝作思考的樣子,
接著笑瞇了眼,
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摁~~」
「我發現...」
「你的樣子...」
「真的挺好笑的欸,呵呵!」
二十歲的葉孟愷,
驚惶地看著眼前那個少年,
看著他上身沾滿了鮮血,
蹲在他的眼前,
對著他燦爛的笑著。
他感到無比的畏懼,
身體無法克制地顫抖。
二十歲的何以倫,
看著眼前,
看著自顧不暇的葉孟愷,
不斷喊著葉成和的名,
再用力搖晃葉成和身體的樣子。
他的思緒,
回到了從前,
他想起了,
他的爸爸。
他向後癱坐在地上,
將手上沾滿鮮血的剪刀,
丟棄一旁。
他看到大批員警湧入,
他看到救護人員拿著擔架衝了過來。
他看到他的姑姑,
看到他的表哥表姊,
看到在場親友的臉上,
那慘白的神色。
他無力的嘆了一口氣,
緩緩閉上雙眼,
任由警方將他壓制在地,
他如釋重負,
露出了笑容。
爸,
我幫你報仇了。
爸,
你不怕死的冤屈了。
爸,
原諒我用了這樣的方式替你報仇。
爸,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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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何以倫望著監獄裡的白牆,
他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
關於那件事情的後續嘛,
葉成和因為失血過多,
傷重不治,
到院前身亡。
而葉孟愷到院後被搶救回來,
可似乎得到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整個人變的精神異常、行為古怪,
喪失自理能力,
聽說被關在某家精神病院裡。
思自此,
何以倫釋然的笑了笑,
對於自己被關在這裡,
他沒有一絲後悔。
當法律無法制裁兇手時,
誰來保護受害者?
既然法官槌無法藉由司法伸張正義,
無法給受害家庭一個公道,
那他只能拿起手上的刀刃,
用他自己的力量,
對加害者進行制裁。
這是他所崇尚的--屍法。
殺人,
就是要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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