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1-01 17:57:47尹玥

[二]緋心{殺x籬}27


聽了夏沫的敘述,很長時間每個人都沒有說話。

瑯铘錯了,這是肯定的。但是他錯在了哪?

是錯在愛得太深,還是錯在擇人不明?或是錯在他的恨、他的怨,扭曲了原本善良的心性?

“你說他找到那一族人的墓地了?”湛藍澈問到了重點。

夏沫輕輕點頭:“他用了整整七百年的時間,不單找到了墓地,也找到了那一族最後的血脈——緋心。”

夏沫蒼白的手直指向戈薇:“您,就是緋心。”

夏沫說的突兀,戈薇卻相信了。

那股緋色的妖氣,那種奇異的力量,再想想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翔與莘說過的話,她早在懷疑自己並不是因殺生丸與幻姬的妖氣而變成妖怪那麼簡單。

“那他為什麼那麼對戈薇姐?”湛藍瀟問。

“要怨恨的力量才可以激活緋一族的血,但是那個嬰兒的消失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夏沫回答。

“你敢說他對那個嬰兒心存憐憫了?”湛藍瀟冷笑。

夏沫沒有說話,湛藍瀟說的對,瑯铘他對世上的任何一個生命,都未存有憐憫之心。

“你又幫他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湛藍瀟繼續問。

夏沫微微搖頭:“我只是守著他而已。他造孽太多,早該得報。我只能以一點意念殘存護住他,不讓他受到傷害。”

她溫柔哀怨的聲音讓人連她的氣都沒辦法生。

連一向大條的犬夜叉都不舒服:“你能不能笑一笑啊?”

夏沫仍然在搖頭:“悲傷只會越來越深刻,我替他悲哀了七百年,已經無法成為原來的我……”

“他在哪?”戈薇開門見山的問。

“你要救他?”夏沫連笑容都顯得分外悲傷。

“我要殺他。”戈薇看著夏沫驚諤的臉:“我不管我是誰,只憑我和他的恩怨,我就不可能救他。更何況你想怎麼救他?你救得了他麼?”

“他在風隱山。”夏沫終於開口:“雖然令您為難,但是希望您能救他。”

“你還要阻止我們嗎?”

湛藍瀟皺眉看著這次主動來找他的奈落,要命的是他身邊竟然還帶著朔夜。

“原來朔夜並沒有跟隨瑯铘離開,而是被你藏了起來。”汀風將湛藍瀟護在身後,奈落的殺氣很重,他怕奈落會選擇孤注一擲。

“就如瑯铘所說,你們太礙事了。”奈落今天是鐵了心想除掉他們,他想給戈薇幸福,但是不想眼前有這麼多礙眼的傢夥存在。

“讓我來當你的對手吧,汀風。”朔夜把玩著手中的武器微笑:“從小到大,我們之間似乎還沒分出勝負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朔夜?”汀風抽出同樣款式的匕首,兩把匕首若兄弟般反射出相同的日光:“我的摯友,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朔夜的匕首以汀風無比熟悉的弧度在手中轉了個圈:“那就是想殺我嘍?”

汀風掩飾住內心的痛楚:“我是要幫我的好友解脫!”

兩把匕首交擊在一起,兩個人都使用相同詭異的劍術,速度更快了一倍,根本聽不到武器交擊的聲音,只有風聲作響。

“你借用朔夜的身體,可朔夜的感情你卻完全沒有。”汀風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形旋轉幾乎讓人看不清:“你縱使是為愛,可連心都成了魔,又怎麼可能贏得過我?”

汀風突然出現在朔夜身後,寒光四射的匕首齊根沒入他脖頸之中。

“你安息吧。”拔出匕首,汀風閉上眼睛不忍看。

朔夜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可在未落地之前,身體已經灰飛煙滅,再也沒有存在過的痕跡。

湛藍瀟早已抽出了寒玉簫:風應該沒有問題吧?不過如果要讓風對付奈落,不如自己對付奈落會更放心一點。

“我雖然不會小看劍冢傳人,不過你和你哥哥比真的遜色好多。”奈落站在那裏大言不慚。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湛藍瀟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

“我本來還想用激將法的。”奈落聳聳肩:“那就開始吧。”

奈落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縱使寒玉簫的劍氣能切開片片瘴氣,但瘴氣又迅速合攏,裹住奈落。

而且在四周的瘴氣之劍也不能忽視。

不過她總覺得奈落像是沒有使出全力一樣。

“你看不起我嗎?就讓你看看劍冢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

湛藍瀟躍上天空,簫近嘴邊吹出一串串動人的音律。

奈落四周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瘴氣也凝滯在那裏無法活動。

“這是什麼玩意?”奈落看著在天空久久漂浮也不落下的湛藍瀟。

“五行除魔劍•三才破魔陣!”

湛藍瀟一揮寒玉簫,無數劍光從四面八方扭曲的空間中射向奈落,一時間如雨驚雷。

“明天就出發。”又是戈薇的聲音。

湛藍瀟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扭曲的空間和劍光全消失了;奈落的瘴氣也收的一乾二淨,半點也不敢讓戈薇感覺到;汀風眼疾手快的拉著兩人藏到附近的草叢裏。

看著遠遠走來的兩個身影,三個人默默的用眼神交流。

『為什麼每次決鬥戈薇都會來,該不是你們怕打不過我特意安排的吧?』

『你去死!奈落!我看是你找的還差不多,我劍冢傳人會怕你?』

『連你哥都打不過我,你算什麼』

『剛才是誰被我的陣法困住了?』

『那又不是你的真功夫,我一時大意才會輸』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聽聽戈薇小姐說些什麼』

“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你就不要再勸我了。”戈薇甜甜的聲音中夾著一些煩惱的情緒。

“你既然明白為什麼聽不進去?”是湛藍澈的聲音。

“因為我一定要殺了他。”戈薇的語氣仍平靜的象一灘死水。

“那我問你,為什麼桔梗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湛藍澈似乎也恢復了冷靜:“她說,你心裏根本沒有殺意。”

“你就那麼信她的話麼?”戈薇嗤笑。

“我信,她現在的話要比你可信的多。”湛藍澈扳過她的肩膀逼他正視自己:“你要和他決鬥,你還不想殺他。你在想什麼?”

戈薇不說話,大戰在即,她心裏亂得已經想不出多餘的假話來。

看著戈薇的表情,湛藍澈忽然放開了她,不敢相信:“你想死麼?”

“是。”戈薇深吸一口氣,終於承認:“我只想讓自己在他手中了斷。”

“你們明明有未來。”湛藍澈不懂,為什麼戈薇一定要選擇這條路。

“我不是不想要未來啊,我也不是不想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活下去!”

戈薇似乎要喊出自己所有的心聲:“我愛了兩次,傷了兩次,每次都是被我最愛的男人傷到最深!戰國五年沉浮,你告訴我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連回家的勇氣都沒有!你讓我活?你來告訴我,要我怎麼活?”

戈薇急促的呼吸聲慢慢平靜,在明在暗的所有人都為她嘶聲力竭的呼喊而震驚。

“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上,這是我對我那唯一一個孩子的唯一慰藉。”

戈薇深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冰冷的表情:“你帶著他們走吧,澈。不為了你自己也為了瀟和汀風,你們不應該卷到這場戰爭裏。”

戈薇的背影仍然是挺的筆直筆直的,也仍然是那麼動人。

但奈落卻沒有勇氣再追上去。

說什麼愛,說什麼疼惜,原來自己從未明白過戈薇的心,從不曾知道她有那麼多的痛。

“你們怎麼在這裡?”澈先是驚訝,然後是釋然:“該聽不該聽的,都聽到了吧?”

瀟淚流滿面的點著頭,連汀風的眼眶都濕潤了:“王后她……”

“連我都無話可說。”澈苦笑著低下頭。

“我呢?”奈落終於開了口:“我能幫你們什麼?”

寧可放棄這個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不想讓她在黑暗的深淵中毀了自己!

隔日出發。

出發前,眾人卻起了激烈的爭論。

“你回去。”戈薇看向彌勒。

“為什麼?這可能是最後一場戰鬥了。”彌勒不同意。

“你這麼想送死麼?”戈薇冷冷的問:“我還不想累贅跟著。”

彌勒反而笑了:“你是怕我出事,珊瑚和孩子沒人照顧。現在我才敢確定,戈薇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也還是以前的戈薇。”

戈薇瞪起眼睛:“多嘴,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打暈才肯留下?”

她擺明了不讓彌勒去,彌勒卻堅持要去:“你就算打殘我,我爬也要爬去的。”

“聽我說,戈薇。”彌勒伸出戴著念珠的右手:“風穴自成婚後,擴大了很多。我的壽命已沒有幾年,就讓我再做一件大事吧。”

風穴……要奈落死才可以消除。

看看遠遠站在角落的奈落,再看看彌勒,戈薇實在說不出捨棄奈落的話,只能默許了彌勒的決定。

“我們也不會留下。”澈在戈薇開口之前先說道:“我們三個已經商量過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何況有殺生丸的天生牙,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戈薇嘆氣,連他們都要跟上去,自己還到哪找讓桔梗和犬夜叉留下的理由。

她只能摸了摸七寶:“你在這裡和邪見乖乖看家,知道嗎?”

七寶堅強的點了點頭:“一切就交給我吧!”

“那就走吧!”

雲母身上坐了澈三人;夏沫漂浮在空中;彌勒、犬夜叉和桔梗由阿哞馱著;而殺生丸默默向戈薇伸出了手。

看著那只似乎從未改變的手掌,從未改變的動作,戈薇閉上眼,將手伸了出去。

讓自己再留戀一下這個懷抱吧,然後就算死亡,也可以不必再惋惜……

“這是……墓?”

片片石硌地覆蓋了半片風隱山,左一根右一根的石柱立在左近。不管它怎麼看,象什麼都不像是一個墓地。

“是這裡。”夏沫飄到五根石柱之間,轉了一圈忽然消失了。

“原來如此。”犬夜叉學夏沫的樣子轉了有十圈八圈,還是在原地打轉:“怎麼回事?”

桔梗也走了過去,但她剛剛踏入五根石柱之間,身上的死魂突然洶湧飛出,就如夏沫一般一個個消失,桔梗整個人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半點力氣。

死魂差不多全被吸走了……別說要活動,她現在神志都已經不太清楚。

“桔梗!”犬夜叉忙把桔梗遠遠抱離那個地方,死魂蟲立刻將攜帶的死魂紛紛送入桔梗體內。

“吸收靈魂啊,看來桔梗沒辦法去了。”戈薇微微一笑,這到是正合她意:“犬夜叉,你也留下來。”

“可是我——”

“怎麼?你想留桔梗一個人在這裡?”戈薇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話。

“好吧。”犬夜叉妥協:“我留下,你們有什麼事情就放個訊號出來,我會馬上衝進去的。”

留下虛弱的桔梗和焦急的犬夜叉,七個站入了五根石柱內。

“看來是要某種方法才能進去。”彌勒撫摸著石柱沉思:“問題是關鍵在什麼地方呢?”

“緋心,”石陣內傳來夏沫的聲音:“地下。”

沒等戈薇有動作,心急的瀟已經拔出劍向地面砍去,眼前一黑,七個人同時掉進了黑暗之中。

慢慢適應了黑暗,長長的石道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墓了吧?”汀風扶起湛藍瀟,看著長長的、蜿蜒上升的甬道:“看來這裡是另一個空間。”

“你們來了。”夏沫漂浮在一邊,死魂卻都消失不見了。

“幸好我不是魂魄,否則定成了這墓的餌食。”她嘆息著向前漂浮:“時間不多,他已經進來了……”

戈薇走在她身邊:“緋心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