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宜花之旅
站在花蓮火車站,總想不起自己是否真的曾經到過這裡。一切都非常陌生。但一出車站,迎面而來廣闊的天際線與閃亮亮的陽光,記憶中青春年少的模樣,大概是曾路過這裡沒錯。花蓮火車站只是中途停靠,此行的目的地是瑞穗。儘管只是短暫停留,我卻像個初次到花蓮觀光的劉姥姥,對著蔚藍的天際直拍。同行的朋友覺得很好笑,要我克制一點,光個車站就拍成這樣,到了瑞穗那還得了。這是我第二次到花蓮。上次去,得回溯到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總是提前的畢業旅行,鬱悶的青春年少。那是我第一次面見藍得發亮的太平洋,踩在滾燙的礫灘上,很想大聲叫喊,卻發現自己早已喑啞,只好拾起一塊石子擲向大海,如此微弱的反抗,險惡的青春,暫時在海潮起落間找到了依靠。不過看海不是此行的重點。我們早就不再是那些熱血的少男少女了(雖然我高度懷疑自己是否曾有熱血年少),或者說,多半的時間得裝成大人的樣子才行。所謂大人的樣子,就是看到美景時會先忍住,不會輕易發出驚嘆。當然也很容易變成小孩。例如我們乘坐的觀光列車一路平靜,行經龜山島時,眾人忽被廣播喚醒,要我們轉頭往左邊看,四周頓時發出此起彼落的驚嘆,喔喔喔,龜山島耶,真的好像一隻大烏龜唷,哪裡是頭啊…….此時大人的防線也就輕易地被攻破了。
來到花蓮,不容錯過的還有山景。只要坐上開往東部的火車,往窗外望要不是湛藍的海洋,就是翠綠的高山,只要一張眼就可以攫取無盡的綠意,彷彿身處樂園。我們環遊樂園的交通工具,不是天使的羽翼,而是一台脫漆嚴重,但仍可辨識底色為藍色的協力車。民宿主人說,從這裡到瑞穗牧場很近。這句話其實是說給開車的人聽的,我們卻信以為真,就這麼騎著協力車上路了。其間橫越一大片田野,一整座橋,一個九曲十八拐,一個很陡的上坡,一路搖搖晃晃,騎了至少半小時,而且沒有地圖。騎協力車其實是很愜意的事,前提是平衡要好,手臂要有力。上路後才發現自己臂力不足,不易平衡,然而除卻手痠腳麻,我真的很喜歡騎在花蓮的街道上。舉目所見沒有太多人造建物,像是鳥兒在廣闊的天空迎風翱翔,自由的沁涼環繞四周,是不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也無所謂了。這裡是自行車的天堂,規劃了許多自行車道,真的會讓嗜騎自行車的人感到十分過癮。只是那天路上幾乎沒有騎自行車的遊客,一路只見我們這台搖搖晃晃的協力車,相當引人側目。還記得行經一個十字路口時,遠遠看到紅燈亮了,但舉目百里內都沒有車,當時騎著正順完全不想煞車,想這麼闖過去(小朋友不要學!阿姨有練過),沒想到一旁大概是在騎樓納涼的不知名阿伯忽然對我們大喊:「齁~~~闖紅燈!兩萬二」接著傳出一陣尖銳的煞車聲(真是單純的孩子),然後想起自己騎的是自行車,不至於罰到兩萬二啦(而且又沒有車牌,真是有夠單純),但還是減速騎了過去。很想回頭看,不曉得那幾位在騎樓納涼的阿伯作何感想?只能說在這個安靜的地方,還是得懂得找樂子才行。我們在天黑前安全抵達民宿。這裡的確是個樂園,每日都與高山田野為伴,但住久了,樂園恐怕就不再是樂園了。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父母喜歡帶小孩去的遊樂園一樣,一整天驚聲尖叫,歡樂無窮,但當傍晚要離去時,疲憊、落寞的小小身軀,還是得嘗嘗詩句中「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淒涼。
去了慕名已久的傳統藝術中心。據說此園區最早的藍圖,是一位台大中
從宜蘭回台北的第二天我就被召回台南了。特意買回家,據說網購要等三四個月的奶凍蛋糕幸好有吃了一片。然後,論文口試也結束了。埋首修改論文之餘,偶而也會想起花蓮車站的天空,有龜山島的海洋以及在夜市揮汗吃著羊肉的新鮮滋味,樂園還是在回憶中最是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