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的感覺, 忽然全都回來了。


「記得昨晚的諾言嗎? 記得要…」
你作出了一個安靜的動作。
班上的人依舊在活動。
是你害怕給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還是我很配不上你?
只是談電話罷了, 被別人知道又怎樣?
在那日我才知道, 愛上你是一件很卑微的事, 特別是我──
再者, 我們什麼都不是。


「中文做好了沒有?」我呆呆的看著你。
你總會把椅子向後, 以一個很驚奇的眼光看著我。
是否我的樣子很駭人?
「不, 還沒做好。」你低頭。
我靜靜的邊看著小說, 邊偷看你的側臉。
你不算很俊俏, 可是卻給我很大的安全感。
嗯。是真的。


雖然這全都是很微小的動作, 但足以傷得像一條十六吋長的冰條 ─ 直插入心。


我常常也會有一個念頭, 我走了, 你會不會挽留我?
是不是你已習慣了我待你的好?
是不是已習慣了我坐在你身邊看著你做功課?
是不是已習慣每一晚也會有人致電給你, 風雨不改?
是不是已習慣無論你待我怎冷淡, 我也會走回你的身邊嗎?
是不是已習慣強者的感覺?


是不是已習慣不愛我?


我們就像在打籃球比賽, 我攻你守。
不會有輸贏, 因為勝負早己分了。
我落力地進攻, 不為什麼, 只求能到達你的心房, 給我一點站立的位置。
你毫不在乎地守著, 不為什麼, 因為只當我是一件玩具──
一件呼之則來, 揮之則去的玩具。


我攻得滿頭大汗, 你守得神態自若。
我攻得費盡心思, 你守得輕鬆隨意。
你沒有笑。我沒有笑。
可是, 我己分不清頭上的是汗水還是淚水了…
比賽還沒完。


不動聲色地, 這些暗戀的往事在我心中盤踞。
久違了的感覺, 久違了的心酸──
今天彷彿一一都回來了。


是不是我太殘戀有缺憾美的愛情?


就像, 我和你。
上演著一場美輪美奐而又迫真華麗的《美女與野獸》。
對不起。
是一場殘缺不堪而又不知所謂的《俊男與野獸》。


很灰諧, 很好笑吧?


我也覺得很好笑。到底我在做什麼?
對, 我正在愛著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他不會愛上我, 因為我卑劣而且樣子駭人。


我有一個血盆大口, 而且有一雙細得快看不見的眼睛, 視線總是低垂的。
有一個像豬一樣的鼻子, 鼻孔朝天, 使我更像一頭野獸。
我體形就像一頭大象, 肥得快動不了手腳。


很不自量力吧?
這麼醜, 可卻學人談情說愛。


我知道我沒有這資格。
可是, 我會令我自己有這個資格!


好嗎?
我莞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