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19 11:59:13藍絲絨

我35歲,今天單身

今年我35歲,朋友叫我老妖精,因為不用SKⅡ、海洋拉娜的皮膚看起來居然還像七年級,但是到醫院去拿出健保卡和身份證,上面清楚寫著出生年月日,是,我的人生已經過了一半,一點也不用質疑。

也許照片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高齡的老爹老媽,雖然他們訓練多年後早已不再問,每次見面爹爹微駝的蒼老身軀還是無言訴說,孩子,妳為什麼還不結婚?以前我幫著扶過奶瓶換過尿布的外甥姪子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女朋友,當我兄姊叫即將年屆而立的他們安定,男孩們異口同聲說:「連小姑(小阿姨)都還沒結婚!」

難得得閒打掃家裡,忽然發現到處是男人送的禮物,實用到IBM電腦,浪漫到自製CD專輯,昂貴到十幾萬家具,輕盈到一張異國明信片。我坐在透明地球儀前,手指轉動經緯邊想念巴黎紐約與東京戀情,邊問著自己,嘿,為什麼我不結婚?

Mini Monogram圖樣的LV記事簿裡,一號夫司機六月把我從桃園機場接回來,二號夫司機七月老是帶我去海邊,同事常說怎麼妳交的男友都是俄國人,還有三號夫司機的車不錯,沒事八月收到警察伯伯的五張紀念照片。

如果我結婚了,所有濃情蜜意的簡訊和e-mail都要殺掉,拿掛號牌的男生次序一律取消,司機只剩下一枚,可能還常常加班根本沒空理會我的行程。婚姻能夠給我什麼來換這些?怎麼想都不上算。

拿起電話打給一個帥帥的老朋友,問他如果我結婚會穿什麼來,他想半天回答:「我想可能不會去妳的婚禮因為我不知道受不受的了看見妳穿著婚紗也許我會當眾把那些蕾絲扒開……」

掛掉電話,想起這人也已經35歲,果然寂寞會殺死一個人的理智,居然連上個世紀認識的老人類都想把,這個年紀的單身男女果真無藥可救。

MSN上遇見老同事,今天她名叫台北職場風騷女,打字問如果我結婚有何高見,她只有一個要求:「拜託讓我坐在單身男性旁邊。」

也許我會安排一位女同事夾一個帥哥,剩下整桌都是一天到晚抱怨加州俱樂部淫窟找不到對眼男的眾家Gay姊妹,這些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連和上床男人不敢講的心事都會跟他們說。

結婚是種衝動,我懂。就算明知手機裡遺留「親愛的」三個字會毀掉一個美好的訂喜餅下午;一踏過那條線我就變成大嫂,還有小孩子拉著我手叫嬸婆;開始得面對有一天得要改口的陌生伯伯拼命練習叫爸爸,不曉得關到端莊套裝裡的自己還能撐幾次家庭聚會。但是那邊的世界沒去過,像地球儀上無知國度散發著神秘魅力,呼喚著我不要害怕,到了妳就知道怎麼回事。

嗯,小命一條,誰在乎我結不結婚?放棄了我,那些排隊男人還會到別的窗口領掛號牌。

前男友的好朋友約我喝咖啡,不敢說明天晚上要去參加那人的第二次婚禮,看著對面怕我受傷的眼神,我說不出嗨你五個禮拜之後的週末有沒有空,不,不是想和你衝浪約會,而是我缺一個對數字有概念的人收禮金。

聯絡攝影師化妝髮型拍婚紗,不知道將和我手牽手的人是不是「那個人」,但另一邊是人生的南半球,沒去過我怎麼知道南十字星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閃爍?

在筆記簿記著「拿戒指、看場地、印請帖、買新床…」,這些事情好複雜,乾脆扔了Call四號夫司機去兜風。反正,今天我還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