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潘曉美看了林欣一眼，又扭頭看曲默，再回過頭看林欣，疑惑的瞇起眼睛，問道，『林欣，妳在說什麼呀？不是吧，妳是覺得那個開賓士的老女人對咱們家曲默有意思？』

林欣見曲默不答話，收起凝視曲默的目光，篤定的看著潘曉美，『嗯，沒錯，我有這種感覺。』

潘曉美猛地兩手抓住曲默的肩膀，用力搖晃，並且憤怒的大吼，『哇靠！妳已經有了冰山美人，現在又多了個開賓士的老女人，妳可真是豔福不淺啊妳！說！妳們剛才是不是去旅館開房間？』

『潘大人‧‧‧冤枉啊‧‧‧我沒有啊‧‧‧葉總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我只是陪她吃飯‧‧‧啥都沒做呀！』曲默嘟起嘴唇，很委屈的否認。

林欣快步上前拉開潘曉美，然後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雙眼怒瞪著她，壓低聲音說，『潘曉美，在大馬路上妳嚷嚷什麼呀？妳想讓大家都知道默默的私生活嗎？』

潘曉美捂著手臂喊痛，心中很氣惱她的無情，不過還是抬頭環顧四周，發現街道上確實有幾個路人正好奇的往她們這邊瞧，這才壓下怒火，翻白眼瞪了回去，小聲的埋怨，『那妳也用不著這麼狠心的掐人嘛‧‧‧』

『哼，若不狠心的掐，妳會收歛嗎？』林欣挑眉。

『我又不是小孩，妳不會用說的嗎？手很疼吶！』潘曉美抗議了。

『用掐的比說的來得快，對妳也比較有效。何況妳不是常稱讚自己是個鐵T，而且擁有不鏽鋼鑄造的不壞之身嗎？ 呵呵，我只不過是輕輕的掐，妳怎會覺得疼呢？』林欣俏皮的笑起來了。

曲默看著她們吵鬧，悄悄揉了揉太陽穴，幸好公司的同事全都待在辦公室裡埋頭工作，否則被他們聽到了說話的內容，恐怕以後會很難在公司立足，畢竟在台灣會接受同性戀的人並不是很多。

『唉！不跟妳吵了，好 T 不跟女鬥，我要回“傾城了！』潘曉美咬著牙，撥開額頭上的瀏海，轉身就要走人。

曲默趕緊叫住她，『阿潘，妳們還沒告訴我，究竟找我有什麼事！』

潘曉美一聽，迅速將身子轉回來，氣沖沖的罵道，『他媽媽的！被林欣這麼一攪，差點都忘了跑來找妳的目的！』

林欣直接忽視她的怒罵，一邊握住曲默的手，一邊面帶憂色的問，『默默，聽阿潘說，蘇姐已經有了未婚夫，她若跟男人結婚，那妳怎麼辦？跟她分手？還是繼續做她的地下情人？妳昨晚有向蘇姐問個清楚嗎？』

曲默忽覺一陣感動，上前給林欣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放開她，笑著說，『妳們對我真好，一直都這麼關心我！』

『切！妳以為朋友是做假的啊？快快回答！不許有任何隱瞞！』潘曉美惱怒的大聲喊道。

『潘曉美！妳幹嘛這麼大聲啊？』林欣又是護著曲默，很不高興的白了潘曉美一眼。

『林欣，妳這個臭丫頭！都警告妳幾百遍了，不許連名帶姓的叫我，妳怎老是不聽話？不怕我扁妳嗎？』潘曉美被激怒了，很不爽的開始捲起袖子，準備教訓一下不知好歹的林欣。

可是林欣卻滿不在乎的笑道，『妳敢扁就扁啊！呵呵，原來好 T 是這樣對待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妳！妳！妳！‧‧‧』潘曉美激動的握起拳頭，怒不可遏，頭上褐色的短髮幾乎都快要豎起來了，所謂怒髮衝冠，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

曲默見她們又要吵起來，情急之下趕緊按住潘曉美的肩膀，壓下她的怒氣，小聲說，『妳們別吵了，我會把實情都告訴妳們。』

潘曉美像被馴服的獅子，一下子就收起堅硬的拳頭，將身子縮了回去。

曲默微微一笑，簡略的告訴她們，蘇若雪根本就不喜歡富家子秦偉德，她是被父母故意安排定婚的，而且並沒有參加自己的定婚宴，也沒有戴上定婚戒指，當然更不會嫁給那個富家子。至於秦偉德曾經是蘇若雪的男朋友，曲默卻下意識的跳過不說，也許是因為仍然心存一絲絲的醋意，所以避憂就喜了，不過，蘇若雪並不知情。

『原來是這樣的啊‧‧‧看來是我誤會蘇姐了‧‧‧』潘曉美歪了歪嘴，有些明白蘇姐其實是愛著曲默。

『嗯，是啊，妳誤會她了，我相信姐姐是不會做出一個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來。』曲默笑著點頭說，神情非常篤定，畢竟情人之間必須要建立在信任上，否則整天疑神疑鬼，比較容易分手。

『哼，最好是這樣！』潘曉美沒有完全信任蘇若雪的為人，依然怕她有一天遺棄好朋友，她轉頭看林欣，『喂，事情都弄清楚了，咱們可以走了吧？默默還得回公司上班呢！』

林欣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才對曲默說，『默默，妳回去上班吧，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趕緊告訴我們哦！』

『嗯，我知道！』曲默對於好友不厭其煩的叮嚀，從不拂逆，因為她們是真心對待自己。

『好了好了，不耽誤妳上班了，妳快回辦公室去吧！』潘曉美舉手示意，要她早點回公司，隨後側著頭看著林欣，咧嘴笑，『嘿，跟我去“傾城”喝一杯吧，反正妳下午已請了假，不用回公司上班！』

林欣立即皺眉拒絕，『妳還是先送我回家吧！黃文達不喜歡我喝酒，而且我才不要被妳那群妖精級的女朋友們追殺！』

潘曉美厚著臉皮的拉起林欣的手，衝著她笑，『妳不說，我不說，黃文達人在國外怎會知道妳喝酒。我又不會重色輕友，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妳被她們追殺，況且那些妖精也不會這麼早就出現“傾城”。唉，我現在覺得有些寂寞，妳就大慈大悲犧牲一點，陪我喝一杯嘛！』

『切，妳寂寞啥啊？女朋友不下百位，隨便打個電話，她們那一個不會乖乖送上門？還有，我酒量不好，容易喝醉，今天不想去了！』林欣搖著頭，用力甩掉潘曉美的手。

潘曉美仍然不屈從，再度拉起林欣的手臂，居然撒起嬌來了，『唉！只喝一杯就送妳回家嘛！其實最近我重新裝潢了吧檯，想聽聽妳的意見嘛！』

『等默默有空，我們再一同去參觀新吧檯。』林欣想企圖甩開潘曉美，可潘曉美箍緊著她的手臂，讓她無法掙脫，而且還拖著她向前走了幾步。

曲默見她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一個推卻，一個胡纏，覺得好笑。她們終究是竹馬之友，從小鬥嘴鬥到現在，吵過鬧過也氣過冷戰過，但並沒有影響三個人多年來不變的友誼，依然維持聯繫，也時常聚會，並且互相關心彼此的生活。

『小欣，妳就答應她啦！順便幫我檢驗新裝潢的吧檯，看它合不合格，需不需要修改，等我有空，我們再一同去“傾城”喝一杯。』曲默拍了拍林欣的肩膀，接著低頭看了手錶，緊張的驚呼了一聲，『啊！我要回公司去了！阿潘，開車小心一點哦！』

說完之後，對她們揮了揮手，接著轉身跑了幾步，又回頭交代，『小欣，妳只能喝一杯哦！』然後才進去公司。

潘曉美露出一副戰勝的神情，拉著林欣走，『呵呵，默默也希望妳跟我去“傾城” 喝一杯，妳就乖乖聽話吧！』她很清楚林欣的性子，曲默的一句話，就是聖旨，所以無論曲默說什麼，林欣通常會答應。

林欣瞪了她一眼，無奈的說，『只喝一杯哦！』她確實是對曲默唯命是從，而且是盡心盡力的去做，從不隨便含糊。

『是是是！』

潘曉美很趁心如意的笑著應了，鬆開拉住她的手，嬉皮笑臉的舉起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才慢慢一前一後離開曲默的公司大門。

曲默匆匆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找到手機，查看漏接的電話，於是又匆匆走到辦公桌，卻沒注意鄰座的陳嘉儀正盯著她看。曲默很快從抽屜裡拿起手機打開一看，睜大眼低聲驚呼，哇塞，她竟然漏接了三十幾通電話！其中潘曉美就打了二十幾通，其餘的是林欣和蘇若雪。

什麼？蘇若雪？糟了，她不知公司的電話號碼，也很少在上班時間打到曲默的手機，今天破例打來三次，難道有急事？是不是她父母又來逼婚了？再查查語音留言，呃‧‧‧連半通留言也沒有，唉‧‧‧原來這些女人全不是喜歡留言的主兒！不行不行，趕緊打電話給她問個清楚！

電話響了幾聲，就直接到語音留言，看來蘇若雪可能工作很忙。雜誌社的電話號碼曲默也不清楚，無法直接打到她的辦公室。

陳嘉儀坐在一旁見曲默的神情忽得意忽失落，異常的精彩，忍不住問，『曲默，妳不在的時候，手機不停的響，而且斷斷續續響了將近一個鐘頭，是不是妳男朋友打來的啊？快快招供吧！』

曲默尷尬的笑了，『呵，妳要我招供什麼啊？我目前並沒有男朋友，她們是我小學的同學，而且都是女的，剛才在樓下已經跟她們碰面了。』除了蘇若雪不是小學同學之外，沒有一個字是虛假騙人的。

『是哦？』陳嘉儀有些不信。

『嗯，是啊！』

『沒憑沒證，而且我又沒親眼見到妳的小學同學，怎知妳沒說謊？』陳嘉儀不放過曲默，一副擺明了“我就是不信”的模樣。

『信不信由妳啦！不跟妳哈啦了，我有事要去找老闆了！』

曲默放好手提包，不想跟她耗時間，便走向老闆的辦公室，留下滿臉狐疑的陳嘉儀。

由於回到公司已經三點多了，曲默隨便整理一下同事幫她打出來的訂單，便到了下班時間。下午五點鐘整，曲默準時打卡下班，讓陳嘉儀不得不懷疑她在偷偷跟男人交往。猜想她故意不說出來，一定是怕公司的男同事知道之後，因此失寵，就不會有人獻殷勤，幫她做事了。外表迷糊，其實內心精明得很呢！唉，女人啊，總是工於心計，嘻嘻，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囉！

曲默走出公司，匆忙的改搭捷運回家，然後幾乎是用跑的回到公寓，上班期間好幾次打到她的手機，都沒人接聽，因此曲默很擔心蘇若雪可能被她父母強行帶走了，並且軟禁她，準備逼她結婚。一想到這兒，曲默的心中隱隱作痛，且泛起淡淡的酸澀醋意。雖知目前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蘇若雪若不幸福，自己也不會覺得幸福。

曲默一到公寓，急忙的打開門，立刻聞到煮熟的菜香味，蘇若雪纖細美麗的身影正穿梭廚房與餐桌之間。

『妳回來了？』蘇若雪解下圍裙，抬頭微笑問。

『嗯，我回來了。』曲默傻愣愣的回答，心想她怎麼會提早回家，甚至像是沒發生事似的對自己微笑，難道是她撥錯電話？

『先去洗手，飯菜快弄好了，就只剩蘿蔔湯。』

『哦。』

晚飯時候，蘇若雪安靜的吃飯，一言不發，神情非常祥和，無一絲不悅。曲默吃到一半，終於忍不住發問了，『姐‧‧‧妳今天有沒有打電話找我？』

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偷用蘇若雪的手機，所以蘇若雪並不知情。

蘇若雪瞥了她一眼，輕聲說，『吃飯不要說話，很不禮貌又不衛生，而且又會消化不良。有什麼話，等睡覺的時候再問。』

『哦。』曲默心中頓時感到非常無奈，暗歎自己總是無法反駁蘇若雪的每一句話，連她是否打電話的小事，也不能馬上得到答案，她的性子真的是難以捉摸，有時讓曲默覺得超囧的‧‧‧

吃完晚飯，蘇若雪便逕自走到書房用電腦，曲默只好乖乖的收拾餐桌，然後清洗碗盤，偶爾望了望書房的門，但蘇若雪一進去之後，就不再出來，她可能在趕稿子，曲默如此想，所以決定不吵她了，洗好碗盤便窩在客廳看韓劇。

晚上過了十點，終於到了上床時間，曲默習慣早睡，蘇若雪居然也跟隨著她早睡，有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行為。

『姐‧‧‧我可以問了嗎？』曲默鑽進被子裏，整個身子都蓋起來，只露出一雙怯生生眼睛，像極了怕生的小孩。可是曲默已是個成年人，外表高挑，卻做出小孩子的舉動，難免顯得可笑。

果然蘇若雪見狀，不由得失笑了，側頭反問，『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曲默錯愕的愣了愣，『哦，姐姐可以問啊！』

『妳今天中午跟誰出去吃飯了？』

『一個公司的大客戶，我們去淡水吃海鮮。』曲默照實回答，也沒有想要問她怎會知道此事。

蘇若雪微微欠身，有些結巴的問，『她‧‧‧妳知道她喜歡女人嗎？』

『嗯，我最近才從同事那兒知道她喜歡女人，可是我跟她只有客戶之間的關係哦！』曲默以為她誤會，趕緊解釋，以免誤會更深。

蘇若雪突然一下翻身，壓在她身上，雙眼直視著曲默，『妳打了好幾通電話我都聽到了，可我就是故意不接。為什麼？因為中午整理好稿子之後，我便下班了，正打算去市場買些新鮮的菜，晚飯可以加菜，但沒想到半路上卻看見妳坐她的車，妳們很親密的笑著聊天。那個女人在商業界很有名氣，是個很成功的女強人，凡與她接觸過的人，無不被她折服，不過外界傳聞她喜歡女人，我不得不緊張。打到妳的手機，妳沒接，當時讓我對妳非常的失望。』接著兩眼露出小小火焰，『曲默，我不等了！』

曲默傻呼呼的看著蘇若雪近乎瘋狂的神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有些愧歉自己居然讓她一度失望了。

蘇若雪見她一臉癡呆，無名火頓時燃燒起來，心一橫，俯身親吻她微張的唇，深深的吻，用力的吻，並且撕扯她身上的睡衣，然後粗暴的撫弄她微微凸起的胸脯，又捏又揉，曲默覺得是又痛又舒服。

『姐‧‧‧唔‧‧‧』曲默感到有些驚慌，急忙抓住她的“狼”手，試圖阻止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因為這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記得她向來只親吻而不會如此碰自己啊！

蘇若雪發覺她在反抗，於是抬起頭看她問，『妳愛我嗎？』

曲默弱弱的點頭，隨後皺起眉頭說道，『嗯‧‧‧我是非常愛姐姐‧‧‧可是姐姐‧‧‧我還是處女‧‧‧可能會痛‧‧‧』

蘇若雪一聽，立刻打斷她的話，語氣有些暴躁，『既然愛我，就不用多說，也不許怕疼！』

『哦‧‧‧知道了‧‧‧』嗯，姐姐所言甚是，既然愛她，啥都不用說，也不能怕疼。

接下來一絲不掛的曲默感到下身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立刻在驚嚇之中大喊，『痛啊！』

一聲嘶喊後，幾滴淚珠忍不住從眼眶中淒慘的滑落，直說這種“性行為”一點都不好，並且向蘇若雪哀求，『姐姐，可不可以停下來啊？』

見她留下幾滴淚珠，蘇若雪有些心軟了，立刻將那隻殘暴的手停了下來，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附耳輕聲安慰著，『默默，會痛是正常的，再哭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