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12 17:55:07紅塵佛子

一位農村姑娘的奮鬥

  

窗外的雨水順著屋簷,滴滴答答的落下!

 

夜顯得靜宓,而思緒彷彿還在跟空間在對話著。

 

愚痴的人,一直想要别人了解他。有智慧的人,却努力的了解自己。

 

在生活中,我們總會接觸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

 

往往在平凡不起眼的人身上,卻常能發現" 堅持 "的特質,而且特別地動人。

 

記得在上海時,由於工作上的機會接觸到一個從山東偏遠山區農村,來到上海打工的26歲小姑娘,名叫趙芸(化名)

 

趙芸雖然很年輕只有20出頭,但已婚並且有一個兒子。鄉下地方都早婚,趙芸也不例外,是家人安排相親與丈夫結的婚,丈夫的職業是廚師。

 

過了幾年婚姻生活的趙芸,雖然性格內向、柔順聽話,但骨子里卻又倔強,不甘心自己年紀輕輕就這樣一生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總想著:我不要這樣在鄉村中過完這一生,我要到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

 

於是當孩子滿2週歲,她跟丈夫商量並徵得丈夫同意後,趙芸決定跟2個同鄉的小姐妹,王麗(化名)、陳萍(化名,一起離鄉背景的來到上海這個不夜城來闖一闖。

 

除了為了要幫助丈夫分擔家計,想為兒子創造一個更好的成長條件之外,其實在趙芸的內心深處,更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人生夢。

 

於是她在出發前告訴自己,無論此行成不成功,至少我努力過了。那麼對自己的人生也就不會再有遺憾。

 

2001年剛到上海時,由於自己只有初中畢業的學歷 ,身上的盤纏也不多,生活的艱困大城市人的冷陌上海人對外地人的輕蔑的語氣及態度,極嚴厲的打擊著這三個小姑娘的自信心。現實生活的殘酷往往跟自己心中編織的夢想,有一段不小的落差。

 

三個小姑娘一開始去餐廳飯館子洗碗、端盤子,一個人也不過就600元人民幣的月薪,只能合租在一個月租500人民幣的小屋子里。

 

但上海高價的消費,仍使三人過得很拮据,連想給自己買件像樣的衣服都有困難,更別想說要存點錢給寄回老家給家人花用了。

 

這樣過了幾個月,當初一起從山東老家來的陳萍覺得:「這樣的日子並不比在老家農村划算!」她感受到在上海,並沒有如她當初所想的那麼容易賺到錢、存到錢,而且似乎還沒什麼尊嚴跟前途,於是先打了退堂鼓,回老家去了。

 

剩下了趙芸跟王麗二人,卻要負擔原本的房租,壓力更大了。

 

剛好原來餐廳的老板在擴大營業、搞噱頭,在用餐時間請來了幾個年輕小姐穿著比基尼泳裝,跳大腿舞給正在用餐的客人看,餐廳的老板見趙、王二人姿色還不錯,便問二人願不願意也來跳豔舞?

 

為了生存及面子(早前在中國待在鄉村的人,總存在著自己村里的年輕人到大城市去打工,都應該要能賺到錢的迷思。)為了孩子跟自己的夢想,趙芸跟王麗二人商量之後,也只能迫於無奈的接受了老板的建議,接下跳豔舞的工作。

 

因為一個月1800人民幣的收入,實在比原來好得太多了,而且也比原來洗碗、端盤子的工作輕鬆了許多。扣除生活所須,雖然這不一份是體面的工作,兩人也不敢跟自己的家人講,但這下子總算可以給家人匯點錢了,心裡稍感安慰!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的時間,趙芸跟王麗二人也逐漸地有些迷失在上海這個五光十色的大染缸裡,從舞台上看舞台下的客人,感覺相當不一樣,心中不免羨慕有錢人的生活。

 

後來單身的王麗被一個已婚的台灣人看上,談起了戀愛當起了二奶,經濟條件轉好了,決定搬出去住。

 

而趙芸來到上海也2年多了,剩下自己獨自一人在上海奮鬥,感覺很孤單。雖然也有男人追求她,但她不願意跟王麗一樣,畢竟她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

 

為了關心愛護她的親人,她告訴自己再苦都不可以墮落。每每走在街道上看著那些忙碌的白領上班族,她內心總是想著 : 「難道我想要當一個白領上班族的夢想,清白的靠自己的能力賺錢,是不是隨著年齡越來越遠了?」

 

她不願意就這樣被打敗、認輸,她決定換個方式生存。她想要去找一家小公司應徵清潔工,不想再繼續做跳豔舞這個工作,她寧可苦一點靠自己的能力賺錢靠著她過去跳豔舞這一年多,省吃儉用也存了一些私房錢。趙芸心想 : 「哪怕穿著土氣、身份低微、工資較低,我也要學點東西,比如說電腦的操作。」

 

於是她打定主意後,她就這樣去執行她的想法了。天公疼憨人,說來上天也是眷顧她,真讓她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清潔工加煮中、晚餐的工作。

 

雖然薪水只有1200人民幣一個月,比起她跳豔舞跟加上客人給的小費,收入少很多,但她無比歡喜的去做這份工作,這一次她是再度靠她的雙手勞動去賺錢,而不是犧牲色相去賺錢。

 

新的老板、老板娘見她年輕、人品也好,總是虛心學習,跟堆滿笑意,也很喜歡趙芸跟她相處的很愉快。但趙芸當時對自己跳豔舞的過去卻一字未提,僅說來上海之後都是在餐廳打工及當幫佣。

 

就這樣過了八個多月,有一天趙芸大著膽子問老板娘 : 請問我可以使用電腦嗎?老板娘答:沒關係,妳事情做完沒事的話,想用電腦就用吧!趙芸開心極了,但因為實在一點基礎都沒有,除了按下開機鍵,其他的操作她通通都不會。

 

只好每一次趁老板、老板娘有空,自己事情也都做完了,再厚著臉皮請他們二位教她電腦的基礎操作。甚至經常下班後還跟老板、老板娘一起留在公司到10點多,學習office photo shop這些文書處理的軟體操作。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剩下在上海的兩個好朋友,趙芸去當清潔工+煮飯佣人。而王麗當了台商的二奶,兩人還是偶爾見面聊天,談談彼此的近況,可是卻開始發展各自不同的人生。只是每一次姐妹倆見面,趙芸發覺到似乎王麗的健康跟心情都越來越不好,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多。

 

老板娘暗中觀察了趙芸很久,終於有一天,覺得趙芸這樣用心及努力也很感動,就問她:妳願意做文書處理及行政的工作嗎?

 

於是一個來自山東農村僅有初中學歷的趙芸,在上海生活奮鬥了4年多後,終於當上了她一直羨慕著的白領上班族。她比別人更認真的工作、更努力的學習,因為她比別人更珍惜這個辛酸的過程,與得來不易機會。

 

轉眼間孩子長大要唸小學了,她回到山東的青島市。憑著她在上海當上班族時,所學到及累積下來的經驗,同樣的在山東青島找到了一份白領的工作 與兒子一起快樂的生活並一起學習成長。

 

在要離開上海回山東之前,趙芸把過去跳豔舞討生活的事情告訴了老板、老板娘。他們夫妻倆聽了也十分地吃驚與感到動容,非常佩服趙芸的堅持與毅力。雖然非常捨不得趙芸回老家,但也知道她應該要回去盡母親的責任了,只希望將來能有機會再一起續上工作的緣份。

 

而王麗雖然過上了兩年多的好日子,卻染上了皮膚病 ,為了要治病把台商給她的錢也都花光了。由於年輕不在,最後也跟那個台商分了手,又因為沒學歷及一技之長,只能黯然的回了鄉下老家。

 

一個故事,三個女人。陳萍回鄉下後,嫁了一個農村沒文化的青年。王麗回鄉下後至今未婚與家人同住,仍獨自一人。

 

而趙芸因為她對理想的堅持,成為這三個女人當中先苦後甘的命運改變者。大多數的人在人生的過程中,會經常迷失自己,忘了原來自己的目標跟理想。只有不斷地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並努力付出行動的人,才會有可能成功走到目的地的一天。

 

 

 

本文為選自圓通文化出版社之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