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今天是禮拜六.

啊不,正確的說法是,這三天一直到昨天中午為止,我都還以為今天"會是"禮拜六.

不過這不是因為工作的很累因為想放假還是什麼的,因為這禮拜六反而是休息完了要上班的日子.

說來話有點長,不過反正因為醫策會規定,所以這個急診選修課程,整個月就是上十五班,一班十二小時.(也可以選廿二班,一班八小時,但是好像大家都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雖然一次要痛半天)

真的是半天喔,想想去上班之後,要等時針整整轉一圈才能下班.不過因為從實習時代的急診就是這樣上的,所以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以前實習醫院的假日急診班還得多上四小時,也就是十六小時!!那個才真的是所謂的"臨界突破".若是是在另一個院區的急診,下班後還得要打起精神來騎三十分鐘的摩托車一路飆回宿舍.在清晨四點結束的那一班(也就是前一天中午十二點開始上班的),一邊聽著隨身聽(不良示範)一邊飆上民權大橋時,剛好是天空開始慢慢亮起來的時候.

太陽還躲在左前方的山後,只有鵝黃和淡籃色的光輕輕染上初生的雲朵.能見到這景色,絕對算是除了睡眠之外,上完十六小時班後最好的時光.

所以一個月只上十五班,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不過比在病房累.雖然在病房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還不一定下得了班,但是在病房通常不會像在急診室一樣瘋狂,總是會有比較空閒的時間,不會幾乎十二個小時都在動.

在急診室忙不忙看的不是別的,就是"運氣".

白天不管,大概只有"壞運"和"很壞運"的差別.能夠遇上"好運"而拿來跟別人炫燿的日子幾乎沒有,就算有短暫的好運,通常也會像是某個災難的伏筆一樣隨後來個大反撲.

夜班就比較好,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在休息了,病人少很多.不過有時候會大好大壞.半夜不管內外科,有時會出現很慘的case.

但是不是要說這個.我要說的是喪失時間感的事.

在頭部外傷或是精神科的病人為了要測試他對人事時地物認知的完整性,我們會問他比如說今天星期幾,或幾月幾號的問題,若是對人事時地物的認知出現損害時,通常是很不好的現象(非常簡單地來說是這樣).

不過這樣問下來有時候自己會心虛起來,因為我自己也不見淂知道今天是星期幾或幾月幾號的.

這樣的情形在上急診班時尤其明顯.尤其是夜班的時候.因為白天在睡覺,晚上起來去上班上到隔天早上交班,雖然一樣是十二個小時,不過因為跨過一天,對日期的感覺好像就從什麼地方開始填錯格子的答案卡一樣咚咚咚地錯開.雖然知道什麼時候該上班該休息,但是像幾月幾號這樣數字化的東西不仔細去看的話卻會弄不清楚的情況.再加上前幾天上的班有點奇怪,上了白班之後然後上隔天的夜班,夜班回來睡三小時起來去上課,上完課雖然頭有點昏,想說"算了,就這樣硬把生理時鐘調回來吧".

雖然身體覺得還好,不過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對時間的感覺跳了一天,所以我ㄧ直以為今天會是星期六.

一直到昨天中午因為某個原因把班表翻出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好像什麼地方怪怪的,明天不是廿四號,廿四號不是星期六嗎?"

一開始還有"被耍了"的感覺.甚至還檢查了一下確定是十一月的班表沒錯.

雖然多了一天休息天是很好.但是總還是覺得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搞錯了呢?以攻殼機動隊的講法來說的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捲進了思考迷宮一樣.會不會明天早上醒過來才發現:"啊!糟了,真的是星期六!?",像是這樣子鬼打牆式的噩夢呢?

結果不用擔心,因為今天(廿四號,星期五)一早四點多,我就醒過來睡不著了(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就睡得不好).只好爬起來東摸西摸打了這篇文章(起來後還再看了一次月曆確定是星期五).


啊,那個,雖然有點困擾,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像這樣的日子以後也可以多給我幾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