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友人阿力上次提到酒店經驗，讓我想起我在北京的「天上人間」一遊。

北京的「天上人間」就在五星級長城飯店的一層，入場費男性120元，女性100元，相當於台幣四五百元。這費用只包含一杯飲料，以這裡的消費言算是很貴的。進到場內，哈！果然是天上人間，尤其對男人而言。

大約是十點過後，場子才漸漸熱了起來。同去的友人老吳請服務員拿來他和朋友共同寄放的Whisky，點燃一支雪茄，然後饒有興味地看著舞池內的麗人翩翩。我正狐疑舞池裡怎麼盡是美眉，不見任何男性，老吳說了：「這就是我的下酒菜。」

「什麼？我沒聽清楚。」場內音樂震耳欲聾，尤其我們正坐在舞池邊上。

「我不用點下酒菜，我看這些美女跳舞正好下酒。」老吳微笑著說，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這舞池就好像一個show room，這些女孩在舞池裡表演，你看上誰就請服務員把她叫過來陪你。」

我看著舞池內數十位女孩，大部分年紀都二十歲上下，身材也都不錯，打扮都很清涼。沒辦法，這是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地方。不過身材好臉蛋也佳的畢竟還是少數。整個晚上我看到最搶眼的美眉，身穿紅色低胸洋裝，皮膚白皙，雙腿修長，面貌又極清秀，我忍不住回頭偷看好幾回。如此尤物，不到九點就被帶出場了。

老吳說，請美眉過來聊天的行情是500元，飲料費另計，帶出場少說也要上千元，整個晚上下來上萬台幣的消費是正常的。所以，像老吳這種老婆管得緊，私房錢並不多的愛玩窮光蛋，只能把如雲美女當下酒菜，過過乾癮，然後很特立獨行地跟熟識的服務員玩得火熱。

我倒是覺得這裡的運作機制十分有趣。像這些來找尋芳客的美眉，進場也是要100元入場費的。也就是說，如果她今天沒把自己推銷出去，她不僅賺不到錢，還要倒貼100元。

對於這些美眉來說，我相信100元對她們的日常開銷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一旦進來了，勢必要在「show room」裡好好表現，找到買主。

於是，殘酷的自然淘汰在這裡鮮活上演。你若沒有夠力的賣點，要嘛臉蛋，要嘛身材，要嘛令人愉快的談吐，否則下次也就沒有本錢再來了。而淘汰後的倖存者，必定有她過人之處，才能在此適者生存。

在這個社會主義計畫經濟根深蒂固的國家，我卻在「天上人間」看到了市場經濟的戲碼，夜復一夜活色生香地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