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初衷之國文教育
怡君的網誌予我很深的反思,身為國文教師,我已經不復記修教育學程的心境,但從來也不曾懷疑與迷惘國文教育的使命感。大學時代讀錢穆先生的書,不記得是哪一本,他說它不是教中國文學,而是在喚起一群人為國文教育殉道的義勇兵。這種詞彙當然出自戰火之下,為了對抗日本文化與武力的侵襲,那個年代的讀書人,我們隨手記來就是一大把,朱光潛、傅斯年、蔡元培、陳寅恪,以及更早的王國維、熊十力,以及他的學生輩唐君毅、牟宗三,還有,啊,那一位永遠立足於民主精神的徐復觀先生,對他們而言,國文教育不僅是客觀知識,更是一種生命的學問,在生活裡,在生命裡,在每一種意識與每一種情境裡,他們都實踐出孔子所說的仁,孟子所說的四端,以及荀子所說的學。
高一的國文課,學生甚至嗆問我為何要念大陸的文章而不是台灣的,並說我不是愛台灣的老師,我即使再溫和都嚴厲地說,這些文章不屬於大陸,而是屬於華人的,每一個華人,流著華人的血液,有著華人基因的人,都應該享受到古典學術的魅力與道德的偉大與深情──至於大陸,他們才是可悲的,他們連使用完整文字的權利都沒有,是他們先放棄這個文化傳統的;只有台灣,自由民主的台灣,才可以兼容並蓄地擁有這些珍貴的思想。
台灣師大的校歌說教育國之本,師範猶尊崇。但在被政治與各種次文化的侵擾中,我已不復記得教育的尊崇,以及教育國之根本的地位;只能在回望諸位大師時,重新提醒自己,師道尊嚴與學術自主的貴重,只要典籍不絕於我,我不自絕於文化命脈,此生就有意義,也就不愧對前輩學人了,與台灣師大93國碩的每一位國文教師共勉。
話說,其實我不知道校歌怎麼唱,囧。還有你的學生真嗆,課本不是也有很多台灣的東西,在想什麼阿?
說到選文,以前我也會懷疑,為什麼古文選來選去都那些,直到寫碩論,才發現宋代之後的文章範本,選的內容也是差不多的,那些經典文章是經過時間長河淘選下的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