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21 17:26:22我思故我行

告白


電影海報

這部片子,比較能引起我的共鳴,
尤其一開始女主角上課,整班亂哄哄,
好像很多現在學生上課的寫照,
讓真正想學習的學生如何安心學習呢?
或許也是當前教育所要面對的問題,
校園霸凌的嚴重,
以及如何教育下一代,
又要如何拿出有效的方法呢?
雖說是要獎善罰惡,
但現在我們對惡都沒什麼處罰,
以致惡的勢力愈來愈擴大,
正向管教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但歸根結底,
還是家庭教育最重要了,
但對小孩的教育一定要恩威並施,
讓他感受到愛,但也要給他一定規範,
當犯錯時更不可溺愛,一定要有處罰的方法,
總之"多說好話;多做好事;多存好心"
而嚴格有時也是一種慈悲.

我覺得以下的影評也寫的很好:
作者:膝關節
為人師表往往背著多重標準,既要關懷學生又得懂領導統御、以身作則,恩威並施,需要親切帶領學生,又得適時展現威嚴與體罰管教。老師這個職業遠比其他行業更具多重面向評估角度,近乎神職般的犧牲奉獻,讓大部份老師深感力不從心,最後成為被保守價值觀約束的沉默森林。

故事設定森口老師面對兩位學生A與B殺害她唯一親生女兒後便辭去教職,她無法稀釋悲慟,開始構思超完美復仇計畫。

但是,怎麼界定懲罰與背離老師這個職業給予的高規格道德觀?加上日本人表裡不一的民族性,行為遵守偽善和諧主義,誰的告白才是真相?每個人有其角度,綜合拼湊後才獲得最終救贖。原作譜出了不可思議的收場結論,電影版如何展開道德、教育間的復仇拉鋸戰?

影片開場維持小說原味,森口老師(松隆子飾)發佈離職告白的同時,交雜剪輯著班上同學不斷嬉鬧吵雜畫面,配上背景甜美的「Milk」一曲,直到森口說出給學生A與B喝的牛奶裡加入患有HIV病毒者的血液後,使得班上同學擔心自身安危,紛紛正襟危坐。加上森口對班上同學提示學生A與B的個性,令大家不用多猜也知道誰是殺人兇手。森口刻意不對學生明說「是誰殺了我女兒」,進而藉用班上同儕間的排斥與制裁力量,反而加深這道仇恨。這仇恨在學生之間萌芽,扭曲正義感,活像歐洲黑暗時期的女巫審判。



終究,群眾是容易被煽動的,心智年齡會瞬間集體下降,像13歲的青少年般地,輕易地把台上振振有詞者的話語內化成為信念。而《告白》片中的學生們不也十三四歲,完全符合這樣的年紀設定。

森口老師是被美化的哀兵政客,她的政策就是:對日本少年法提出沉重的批判,既然未滿十六歲的少年犯下重罪都可以免除法庭審理、不會被判死刑,到底要如何才能喚醒、修正一個人的良知良能?片中的學生A就因自知就算殺人也不是什麼滔天大罪,在這假設前提下不斷地挑戰背德行為,直到無法回頭。



當然,故事也為學生A設計了一個完美的犯罪動機,A希望獲得離開他的母親會注意到他。雖說藉口既幼稚任性,卻也蘊藏著另一個悲哀的現實。因為自視天才的學生A無法忍受高知識份子母親和平庸父親的組合,他更相信自己才能全遺傳自母親。渴望被認同,期盼被母親讚美,來自於戀母焦慮,成為羈絆的相隨身影。
再回過頭來,談論《告白》裡的母/女性執念。



森口老師那些被漂白的「正義」復仇舉動,她的角色令觀眾/學生同情,那麼,難道她為女兒間接引導學生及熱血的「維特」老師成為她的共犯,她就是沒有道德上瑕疵敗壞嗎?

學生B的母親奉獻著自私而盲目的愛,一口咬定兒子只是誤交損友,即使兒子對她說出女孩就是他親手丟到泳池溺斃的,她還是堅持相信兒子是良善純真,直到最終現實與期待破滅後,她卻選擇殺掉親生兒子(小說與電影處理的死亡畫面稍微不同)。學生B與母親的情節應該使許多父母會看到驚慌失措,這段呈現日本尼特族(Not currently engaged in Employment, Education or Training)的隱憂,以及過度溺愛的怪獸家長(Monster parent)。為了成全孩子的任性,這些家長可以化身為各種奇猛野獸,失去理智般地,一味保護孩子而啃蝕常理。



學生A君的生母則是過度施教,A君母親因無法發揮真正理工專長而抑鬱寡歡,對A君產生怨懟,視孩子為阻礙她人生發展的絆腳石,給予A君教育更是極度不合理的超齡期待。這場惡質循環直到離婚後才落幕,而這段母子變調埋下日後A君人格發展的重要轉捩點,使得A君相信獲得母親肯定/讚美才是這世界最重要的事,他才不惜一切代價讓母親注意到他。發明防盜包參加科展獲獎卻只獲得媒體小篇幅報導使他受挫,他眼見另一個「露娜希事件」受到媒體追逐採訪後,才衍生出瘋狂/毫無道理的殺人計謀。

電影中另一個重要女性則是班長美月,她是全片比較客觀的角色,她是學生裡唯一比較理智的。但她內心反叛火燄看見A君而燃起,她一方面要當乖乖牌學生,又心儀露娜希這樣的悲劇角色帶來的世界崩壞。她可能代表最多數日本當下的莘莘學子,對現行體制的不滿,無法說出口,藉著崇拜反叛失序者宣洩些許憤憤不平。



片中飾演森口老師的松隆子,讓電影版角色比小說裡的極度壓抑冷靜的森口有了更多層次。松隆子不再只是過去純粹販售甜美模樣,她需要成為憤怒犯罪者,也是位懺悔哀傷的贖罪者。「淚中帶笑」的陰森狠勁,配上片尾那句「開玩笑的」,你就快要看不透森口真正的喜怒哀樂。

森口為了平衡正義,給予輕視生命、低估生命本質的學生A與B,體會真正的「感同身受」,而不是讓你輕易地踏入有形的囚房或了解生命為目標。這時候,死刑兩個字彷彿成了廉價的懲罰處方。



其他幾位年輕偶像演員的表現都很亮眼,特別是西井幸人飾演的重要角色:學生A君。他那傲慢的溫柔眼神,多麼詭異的組合,但他做到了,既能讓人斥責他的失序行為,卻還得令我們疼惜他的寂寞。橋本愛飾演的班長美月,戲份明顯比小說來得重,她充滿靈氣的閃爍雙眼,如此甜美的乖學生模樣,令人很難相信她會把「露娜希」視為另一個自己。外貌與內在的極大反差,為美月這個角色添加厚度。

《告白》原著分成「神職者」、「殉教者」、「慈愛者」、「求道者」、「信奉者」及「傳道者」六個段落,電影版捨棄這些充滿宗教寓意的指涉,中島哲也把故事包裝出變成更冷眼旁觀的氛圍,不時以俯視角度、大遠景凝視。我們/觀眾是全知者,像神祇般地,看著他們做出矛盾的人性掙扎舉動。同時,參與了整場犯罪。



影片只有開場是照著小說節奏脈動而行,接著就互相穿插其他告白者的觀點,不像小說是以羅生門的方式進行。電影強化了敘事節奏,也刪去幾段比較不影響故事節奏進行的觀點。

當然,用對白貫穿整部影片是不明智之舉,往往淪為過度解說的累贅技巧,不過,《告白》原作就是這樣的口吻書寫,配上中島哲也MV般的慢節奏冷鬱藍色系畫面,有別於過去中島作品裡最豔麗視覺血統,收編整合著戲裡的煽情鼓譟情緒。另類搖滾天團Radiohead「Last Flowers」沉緩哀傷曲風與日本後搖滾團Boris的多首音樂主理了影片基本音符脈絡,強化了電影才能施展的影音強項,使得電影版能走出異於小說版的風情,各有特色。



《告白》在道德命題上有著出色觀點,師生間的殘酷真相,其實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平衡點,而我們輕易地,選擇閹割,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