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調查了。」製造賢者之石的材料可是活人阿，我們怎麼因為要恢復就隨意地犧牲他人呢，再說了，第五監獄已經被炸掉了，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為甚麼？」驚訝地轉過身來，他不敢相信如此渴望恢復原狀的愛德華竟然說要放棄。「爲甚麼？」又問了一次，羅伊走向愛德華，挨著他坐下。


「不爲甚麼。況且我會想另外的辦法讓阿爾恢復原狀，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愛德華把咖啡一飲而盡，一派輕鬆地說道。


「鋼仔，你…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羅伊看著愛德華閃爍的眼神，還有那心虛的表情，擔憂地握住愛德華的手。突然竄起沒來由的心痛，就連自己也搞不懂爲甚麼。


當時是自己把愛德華引進軍方，現在可好了，不僅放任這人兒到處奔波，還很不負責任地把愛德華撇在一旁，逕自升官，往大總統邁進。憐惜那瘦小的身軀，羅伊的手捏得更緊了。


「上校？」愛德華驚覺羅伊的使力，在看到對方擔心的眼神時心裡湧進一股暖流。「我沒事。我哪有這麼脆弱？我還要趕快讓阿爾恢復原狀，才沒閒功夫脆弱呢！」故作堅強地笑了笑，卻怎麼也隱藏不了那抹悲傷的影子。


「我得趕快讓他恢復原狀阿……」憂傷地擰起眉，沉重的壓力已經讓他笑不開來，畢竟，他也只是個孩子。他也會懦弱，也會哭泣。但是為了自己的弟弟，不管怎樣都不能放棄，他是哥哥，有責任拯救弟弟，況且這還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滴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龐滑下，再也隱藏不住的壓力與脆弱在羅伊的面前崩潰了，他以手摀住臉，不住地抽泣。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堅強，再難的事都一般，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但是他發覺自己自從遇到羅伊後就不同了，羅伊的氣息有時像孩子，有時像值得依賴的哥哥，有時又能令他心動。


他會控制不了想奔入他懷裡的衝動，但是又會怕自己鬆懈下來。羅伊的出現可以說是在挑戰他理智的極限。今天，果然是個不吉利的日子阿。他竟然在羅伊面前哭了。


「鋼仔……」羅伊好似被嚇到了，他沒有想過一直很堅強的愛德華也有如此無助的模樣。輕輕地伸出手把愛德擁進懷裡，愛憐地撥開他的雙手。瀰漫著水霧的眼眶滴落著淚，微微紅腫的眼令他的心揪緊著。


「…別哭……」溫柔地撫著愛德起伏的背，他伸出手輕輕拭去那令他不捨的晶瑩。


愛德華的眼淚就像決堤般地湧出，他斷斷續續地哭道：「怎麼辦…？我怕…阿爾恨我……我要趕快讓他恢復原狀呀……可是我是如此地懦弱……怎麼辦？我得趕快振作起來呀……」崩潰地抓住羅伊的手，壓抑太久的恐懼讓好看的眉揪緊著。


「不會的。阿爾馮斯不是那種人，你是他的哥哥，你犧牲自己來鍊成他的靈魂，他沒有理由恨你阿！」安慰地摟著那纖瘦的身軀，羅伊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的觀點。「我向你擔保，他不會的。」


「可是我會恨我自己……是我出的餿主意才讓他變成這樣……可是我很…想念媽媽……我想再看到媽媽的笑容…但是我怎麼能如此怯懦？難道我下的決心還不夠…嗎？」愛德的眼裡有著累積以久的沉重負擔和疲累，看得羅伊心顫不已。


不管怎樣，愛德只是個孩子阿！他需要能保護他的人阿！自己怎麼笨到現在才體會這個簡單的道理呢？


「愛德，」溫柔地撫摸著那飄香的髮頂，羅伊輕聲道：「愛德，你還可以依靠我。雖然你是個很棘手的小鬼，但是，我就是無法放下你不管。」羅伊像在傾訴自己的心事般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人這麼溫柔過。你是第一個，也同時是最後一個了。」


愛德華偎在那溫暖的胸膛上，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閉上眼睛。一瞬間，心情平靜下來了。那壓得他快瘋狂的擔子也消失地無影無蹤，更奇妙的是，他在羅伊的懷裡竟然覺得安心。


「好些沒？」羅伊感覺那瘦小的身軀已不再顫動，便低頭問道。


「嗯……」略帶鼻音，愛德華把頭埋在羅伊胸前，不讓他看到自己哭泣的醜臉。


「我實在是太娘娘腔了……」愛德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令羅伊無法控制地笑了出來：「怎麼說？」


「像個白痴般哭成這樣……」


「哈哈─是阿，的確像個笨蛋。」羅伊毫不修飾地笑道。


愛德華猛力地推開羅伊，害後者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混蛋上校，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冷淡地挑挑眉，淚痕早已不復存在。令羅伊懷疑起，他是不是根本沒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