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這一日
這兩年學搭公車,這一日新搭的這線遇見一位健談的司機。有些詫異,公車上處處掛滿絨毛娃娃、布偶。有一些玩偶很可愛,特別是幾隻貓兒巧工精細,栩栩如生惹人憐喜。司機先生敘說著他的藏收,自是花費不貲,說送洗也是一筆可觀的費用,但愛物成癡,既為自己也給乘客帶來歡喜。這日成為這公車上僅有的一名乘客,著實有些意外,然既來之,則安之,幸而幾站之後有了其他乘客添了人氣。
蓄著長鬍子的司機天天見著上上下下許多乘客,會不會仍是有他的虛微與寂寞?說如今是孤身一人,孩子大了各有生活。現今幾乎是以車為家了,工作佔據了生活的所有,雖有些空虛,幸而也因工作而滿足。
今天要去的第二個地點,距離家裡其實沒有太遠,沒有先回家,怕回去之後懶病又患,極可能會不想再出門。下了公車想簡單尋一點吃的,望見便利商店,於是便入,省去再花時間尋覓。
面窗而坐,對面是一條溝圳。才發覺中市這樣的圳溝很容易遇見。這是中市的特色之一吧。常常朋友們說著某些街道、某些商店,常是一付鴨子聽雷樣,常被取笑你到底住那裡啊!是啊,真該多注意一下生活所在的四周。
隔著單向單線的道路,延著溝圳種了一排黑板樹。植物綠意天成、樹冠疏密有度,感受光線的流瀉,靜坐面對,以如此角度品賞一份靜好。
視野延樹而下,路旁一長排機車停放整齊。而溝圳旁人行道上,為了怕有人用來當臥椅,長椅刻意被兩根厚厚的橫木區格為三人座,然而這樣的長椅上的其中一座仍是躺了人。是個流浪漢,捲起被子墊成頭枕側臥,也不管那兩跟橫木會如何令躺下的身體不舒服。這是他的午睡嗎,竟有彷似旁若無人的安然。幸而前幾日寒冷的天氣來了兩日就走,天寒時不知他要如何。長椅旁立著他的腳踏車,把手前籃與車後座搭載了一些滿出箱子的物品,也許這便是浪跡四處的全部家當了。生活究竟需要什麼呢,這不也是一種方式,是不是他也享受在當下?
便利商店外時有汽機車停下,總有人等在車裡或車旁,另人進入購物。才一愰神,不知何時近在咫尺這個女子好整以暇,對著機車後照鏡仔仔細細的擦著蜜粉而後塗上口紅,耗去好些時間。女為悅己者容,或己悅者容呢?也有媽媽與孩子進入便利商店,年輕父親略顯無聊機車旁候著。汽車裡下了人,駕駛座另人候著也有。這一個假日無意中我看著人,略帶閒情也略帶幾絲莫須有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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