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6 19:17:39所羅門王
牛仔褲男孩<23>黯然銷魂朱古力
輕手輕腳的走到克襄房間裡的芬蘭,很有技巧的不驚動他的睡眠──她的出現即時救回他一命。
原來是他長期不聽醫生的指示,把該服用的藥物中,每服一次,就拿掉其中一顆藥丸,難怪會讓病情惡化。
突然昏倒的情況發生,不是什麼天大的問題,早在醫生的預料之中。
她回到滿地碎玻璃的走道上,用掃帚清除這些殘餘的垃圾。
過後,又將新買來的鮮花,就插在花瓶裡;拉開窗簾時,光就沾在花朵上,改變了這一室的冰涼與陰沉。
溫柔的臉上,看不出她滿心的掛慮,再多的想法也不及上帝一句逢時的安慰。
她也為自己燒開一壺水,將綠茶粉倒入其中,水溫一半是熱的,一半是冰水,以便釋出綠茶中的營養素,不因過熱而流失。
偏愛喝綠茶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和克襄的第一印象也是因為綠茶──喝起來又苦又澀,不過不是最難喝的。
當時是在一場共同朋友的音樂發表會上認識了彼此,場地就是在教會。
美妙的長笛演奏,支支動聽。
會後,她和他就在朋友的左右,陌生全寫在臉上,特別是她較為矜持害羞,不敢多加靠近,而他也驚覺到她的防衛。
「……妳好,我叫克襄,」他一伸手就發生了困窘,又收了回去,笑說,「我的手是有點髒……被妳發現了。」
「我叫……芬蘭,是來聽朋友的長笛演奏──沒想到今天會有那麼多人來捧場。」
「是啊是啊。」
克襄話不多,芬蘭更少了,詞窮之際只能巴著朋友不放,並四處觀望散會的人,魚貫步出教會門口。
「綠茶」就是他的綽號,因為家裡就是靠賣茶起家──他從小就喝過好多茶,一身茶味。
「──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朋友,這包綠茶就送妳當見面禮。很好喝的,有益健康喔。」克襄笑著拿出自家工廠做的茶,包裝很有日本味,忙著幫家裡推銷。
「這怎麼好意思……我們才剛認識,就收禮物……」她說,有些推辭。
「沒關係──免費試喝──還是妳對茶過敏啊?」
「不是的。──我也喝茶,但不常喝,綠茶更沒喝過。」
「這樣啊。那妳更該試試!。」
那包茶,在開封後芬蘭只喝其中幾包,並沒有喝完,滋味的確令人印象深刻。
音樂會是結束了,可是他們之間才正要開始。
朋友叫克襄──綠茶,而綠茶調合了那天的窘迫與不安;在教會門口,有人喊說要拍照留作紀念,兩人都分得同樣的時光,放置在各自房內的相框裡。
他們中間並沒有激起浪漫的愛情火花,友情的進展得也十分緩慢。
一起在禮拜天聚會,一起在中午吃個便飯,聊的內容都是跟信仰有關。
信仰裡談的不就是愛嗎?
怎麼獨缺愛情這一項!?
談完上帝的事,也該談談男女之間,最自然也最渴望的事了吧?
可是芬蘭沒注意到克襄對她的好感,吃完飯也該走人了,這一走,就是比朋友還要遠的距離。
「妳要走啦?」
「對呀,還有事要跟我談嗎?」
「哦,沒有。我是說…也對,該是回家休息的時候了,哪天我們再約出來一起吃飯好嗎?」
「好啊,不過要看我有沒有時間──再說吧。」
克襄碰了一鼻灰,領教到她的無情。
她的熱情全在聚會的敬拜中給用盡了,唱歌的聲音大到連鄰座的教友都不好意思大聲附和,深怕破壞了這優美的音質。
聖潔完好的形象,叫人不敢多跟她有太多的談話,倒是那些還在唸書的學生們很喜歡跟她親近,有說有笑,芬蘭姐的──叫著。
服務生義務走到克襄在位的桌上,試探性的詢問是否可以收拾芬蘭用餐過後的餐盤刀叉,且將他面前的空杯倒滿檸檬水,親切的服務和笑容,讓他有回到人間的感覺。
芬蘭是屬於天上的,不屬於地上。
她走後讓克襄改變了態度,不再對她有任何想法,就當她是一位很普通的朋友。
一個禮拜,會碰面一次。
* * *
姜裘瑜在她的辦公室從早忙到晚,一直工作到晚上八點鐘。
過多的工作量,沒有累垮她,反而給她除了逝去的戀情更多值得努力下去的藉口。
今天是星期四,也是這段感情告吹的第十四天。
臉上全被筆記型電腦螢幕發出的特有白光所佔滿了,看不出她有多疲倦,鍵盤還在亂舞著。
她算準了時間,完成了二分之一以上的工作量;有些事根本不用急著完成,進度顯然超前許多。
眼神稍事放鬆,女強人的披風這才脫了下來。
她起身走到茶水間,消磨了一段時間,啜飲幾口水,拿出冰在冰箱裡的巧克力,包裝上還用便利貼寫著:
「姜裘瑜專屬。
誰偷吃誰就是『豬』!」
她邊吃還發出很奇怪的聲音,「──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