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六點就讓阿母起床了，因為實在受不了她抓尿褲的聲音。從昨晚睡前幫她換好尿褲，她就一直抓個不停，吵得我幾乎無法入眠；天剛亮看她又抓個不停，依經驗尿褲可能又被她抓破了，還是趕快起來幫她換；果然料中了，還好沒像上回破成雪花片片的地步。

「明捷仔，我脫下的外套放在哪裏？那裏面有錢呢！」聽到阿母叫我的聲音，轉頭一看，她已起來坐在床上；再抬頭看一下電腦桌上的鬧鐘，是凌晨一點十分。看我不理她，又問了一次，看我仍不理她，躺下續睡了。

前幾天晚上，也曾聽到她在喃喃自語：我的手錶又放在浴室忘記拿了。已好久沒戴手錶的她，久久就會來一次要人家到浴室去幫她找手錶；錢呢？則時時在翻口袋看她的錢在不在。

前陣子阿母找到她可以下床的缺口，我用繩子將缺口圍起來後，她已忘了另一邊還有個缺口；讓她穿上「老爹牌創意褲」後，由於沒口袋，所以不能放錢，但有時會看到她下意識地要把手伸進口袋，我知道她是要去找錢，她沒忘記之前口袋都有放錢。

過年，兒孫給了紅包，就讓她放在外套的口袋，這下，她又開始時時在翻口袋了；每次要幫她換尿褲得脫外套，她都會要把紅包拿出來，經過我跟她說了幾次褲子沒口袋，紅包拿出來會丟掉後，她才停止了那個動作。

有一回，起床幫她換尿褲時，發現原本放在床尾的外套跑到她的枕頭邊，我知道那一定是夜裏阿母起來找她的紅包。

看來，阿母老化後，唯一不會忘的應該就是錢……

2013.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