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前世的殘存記憶。每每從光亮的外界投身於黑暗隧道中，當，盞盞的昏黃壁燈和車燈交相投射時，總會有種恍若隔世或旋轉或聯結的強烈感覺。看似，有些迷濛卻也安然的情境中；不知怎麼的，總有一股莫名的深愛，從心底飄呀飄……

還記得，今年初開車到花蓮的旅途中，行經一座日據時代就存在的古老隧道；正當沉浸在寧靜的氛圍隨手拍攝時，呵護心濃的老爺子，卻以身在封閉空間裏，柔勸我不要試圖挑戰或神秘駭人或無法了解的一些禁忌。

「妳呀，最好不要亂拍啦！」

「吼，怎麼從不知道有這種說法咧？」話，當然是聽了，卻讓我嘟起了嘴，呵笑著老爺子的「老古板」。以前，他當我是小妹妹時，也曾說過，女孩子不能爬到屋頂這類話。ㄘㄟ……

「雲層層霧也濛濛，日落北京城；一抹夕陽，幾片殘紅，轉眼就去無蹤。暮色中，等著黎明，找回往日笑容；盼望明天，又是一個藍藍的天空。」昨天，開往羅東的路上，我讓一首〈日落北京城〉自「愛瘋」手機，一遍又一遍在車裏流洩著，哼唱中，回味著曾經教我喜愛的懷舊歌聲……

猶記得，這是民國66年的流行歌曲。當年，正值十六、十七年少求學期，因為嚴父嚴母的呵護與阻礙；當一樁愛情輕敲如詩心扉之際，少女情懷卻總是「濕」；淚泣不從的反抗中，滿是不堪回首的苦傷記憶。如今，哀愁卻是美麗……

懷想間，進入了雪山隧道。心悅沉靜中，靜靜地、偷偷的拍了照，想起了曾經聽過的美麗傳說：「哪天，若有蝴蝶飛到了你的肩膀上；可別輕忽了，那，可能就是你的前世情人唷！」

咦，真的嗎？

嗯，此刻我的肩上雖然沒有蝶舞；然，無意的望著車窗外，卻瞧見了洞中雪白壁上有隻小飛蝶，巧不巧地入了眼眸。隨著樂音響起，情不自禁地胡思亂想了：「嗯，會不會，這位前世情人此刻遠遠對望，遙遙祝福著我與我的今世情人？」

隧道盡頭，亮光再起；卻教人懷念起黑暗中曾有的「溫存」……

不知道，隧道中的那隻小白蝶；正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和眼神；望著我的離去，而喃喃自語……

2012.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