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愛情」還給我(徐美蘭)
人,是不能太壓抑的……
3月19日上午,一堂由周希諴醫師主講〈生命盡頭的學問〉的「安寧療護」課程中,因為「插管」兩字;辛苦潛藏了多年的情緒,竟然在淚水中全然爆發……
「插管的痛,如同放兩顆紅豆在鼻孔,然後再捏緊鼻翼的一百倍痛……」周希諴醫師的說明,試圖讓人想像那種身陷極度侵略性的不安適。
當年阿嬤莫名被強行粗暴急救時,濺血的嘴痛苦地吐露「救我」兩字的眼神與慘境;剎那間,不斷不斷地在我腦海重複播放……
「慘了。」內心發出一封緊急電報。心裏有數,靜靜地從皮包掏出手帕,暗自鎮定努力把心思釘在筆記上,然而該來的、要來的終究止不住,擾人的淚珠卻怎麼撥也撥不離。
世事歷練下,面對必要的人事處理上,自認是個很強勢、不輕易妥協的人。進慈濟之前,也領有趙可式博士安寧療護傳愛種子志工培訓班證書;然而,當阿嬤垂危時,對於救她讓她免於痛苦這檔事,我卻完全有心無力,「無能」到不認識自己。
「如果,當時能多堅持一點,更強勢一些;或許,阿嬤也不會被迫承受那種地獄之苦。我對不起阿嬤,我竟然沒辦法保護她……」長久以來,每每想起阿嬤奮力掙脫、極力掙扎的那一幕,自責愧疚的情緒,始終未曾停過也無法消退……
「阿嬤妳不要亂動啦,妳再動,受傷了我可不管……」阿嬤向來很惜皮、很怕痛,錯愕地聽到眼前這個護士麻木不仁的言語對待,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尖刀猛刺。因為尊重專業,面對她的「愛心警告」,一顆想發飆的心,硬是吞下去、強忍住。
隨後,這一群護理人員依然痛不關己地繼續輕鬆聊天、接聽手機。孰可忍孰不可忍,心疼阿嬤的哀痛,不禁讓我放聲質問:「病人已經被妳們弄到流血,已經這麼不舒服了,妳們還能嘻嘻哈哈,難道妳們沒有親人嗎?妳們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師姊,我拍到妳哭了……妳是想到誰嗎?因為我們要寫圖說,可不可以請妳在這裏簽名……」一位老菩薩師姊蹲身在我耳邊悄悄輕說。
「想到我過世的阿嬤。」詫異中,淚水鑲閃著被窺伺的小小疑惑:「我已經很低調地擦淚,怎還會被妳發現?」
「這位拍攝師姊可是很用心在觀察。」一旁俟機採訪的文字志工夏美玉說:「當年我媽媽也插管,只是她比較幸運,活了。」
「分享,也是一種布施喔!……」七十歲的許敏英以期待的口吻與眼神,請求地說。
猶豫停頓中,不爭氣的淚水依舊潸然而下。心眼矇矓中,竟然無法拒絕地違反向來不接受採訪的一己心諾。一雙淚眼、一張白紙,隨順因緣地寫下阿嬤為我取名的三個字;心情,卻是百般無奈、千般複雜、萬般心痛……
「從小,我是阿嬤帶大的……五年前,阿嬤因心臟舊疾送至新北市某家醫院,一到急診區,當護理人員詢問姓名資料,阿嬤可是意識清楚正確地回答,還依賴地一直叫著我的名字,只想確定為何護士一直要問這麼簡單的問題……然而不一會兒,卻聽到血氧度降低,得立即插管急救;百般不解時,『你們再猶豫,發生任何意外由你們負責!』大舅、二舅、媽媽咱一群人只聽到這一段恐嚇式說詞,阿嬤就活生生地被強推進去急救。十天後,阿嬤過世了……」憶說往事,淚如泉湧……
今天,就在今天,飆淚吧,盡情地哭泣宣洩吧……
據悉,心理學上,「五」這個數字,蘊涵「轉化」的意喻與能量。傳說,到了天堂或西方淨土的親人長者,可以隨時看到他在陽世子孫的一舉一動。真的嗎?嗯,但願那都是真的。
當紅塵相見那天,阿嬤您可別忘叫叫我的小名;讓我知道您真的又回來了……
情願相信:也許,疼愛我的阿嬤,正在天上俯望人世,藉境以此解縛了我;或許,阿嬤只想讓我在淚水中放下自責,跟她做一次真正的告別……
當,淚,哭乾了。然,情緒,是否也真的過了?
「誰?是誰,能把阿嬤對我的疼『愛』之『情』,還給我?」再也不想繼續壓抑的我,卻很想很想這麼放聲問……
2011/03/28 一寫 泣淚而止
2011/04/07 完寫 淚泣不止
為什麼?嘿 今天怎麼不太像 恰北北呀
哈 那張圖 我是覺得 東張西望 似乎比較恰當
結果有人我和許白目是 狐群狗黨 雖然是開玩笑的
但正值 上人 急切呼籲大懺悔之際 怎有造口業呢
不牙疼算便宜了呀
若像幫妳拍照這位影視師姊如此的拍法
真得應該拍手嘉勉一番 真是好樣的
為什麼
狐代表機智
狗象徵忠實
許白目取的「狐群狗黨」
其實也沒啥不好嘛
幹啥要懺悔
ㄘㄟ
哦
那若是由白目天王和白目老大拍
會怎麼拍出好樣或壞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