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眼睛瞧眼睛，一直是我的習慣。

第一次意識到眼睛，是倪匡的小說。國中生讀倪匡的小說特刺激；一個人是正是邪、是貴是賤，騙不了有眼睛的人，眼睛也騙不了別人；看完小說，少不了對著身邊朋友疑神疑鬼瞧幾天，趨吉避兇。

以為，從別人眼中，會看到更真實的自己。
開始，對著一口滔滔不絕，正想不客氣張口哈欠，「我覺得妳...」馬上教人豎起耳朵，凜神以對；偶爾，暗地裡對人品頭論足，猛然驚覺自己才正是所品所論。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人為鏡則可明得失‧非常同意。

我們將本身的特質投射到別人身上，別人的特質也使我們看見沒有看見過的自己；可以說因為別人，我們看見更完整的自己。沉浸在別人的眼神中，每一分秒都是永恆靜止的畫面。

當然，我也喜歡被注視的感覺，於是習慣性蒐集突顯的眼神，自己畫的、外頭買的。長期工作的桌面，坐著坐著也就長成這樣，現在瞧著沒什麼，但我想20年後天涯浪蕩，四處瞎混時，應該會是令人懷念的桌面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