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艾嘉這位橫跨電影，唱片，導演，監製，廣告，主持，公益等多棲的全才藝人已經在港台娛樂圈紅足了30載，人稱「小妹」的她，幾十年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依然青春永駐，依然在演藝圈活躍著。大多數的觀眾或許對於她的電影事業比較有印象，她在1976年憑【碧雲天】贏得第十三屆今馬獎最佳女配角，後來再以【我的爺爺】及【最愛】，分別拿下第十八屆及第二十三屆金馬獎最佳女主角。1981年開始當導演，作品包括【最愛】、【莎莎嘉嘉站起來】、【今天不回家】等，是少數能享譽國際的華籍女性導演，並曾獲邀列席柏林影展競賽評判團。但她在歌壇上也曾經灌錄了七張個人專輯，1970年代隸屬歌林唱片時期，唱紅了〝也許〞，〝我們曾經年輕〞，〝惜別〞，〝歌〞等名曲。到了1980年代跳槽至滾石唱片，推出的四張大碟『童年』、『忙與盲』、『你愛我嗎』、『愛的代價』張張均屬上乘質感，其中就有3張被入選【台灣百大最佳唱片】之列。

老實說張艾嘉並非實力派，也沒有職業歌手的專業歌喉，聲線平平，聽她的歌曲如同吃碗粥般淡淡的味道，但她的歌聲卻有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和她給予人的感覺一樣淡雅樸實。所以在編曲上和器樂的搭配上以及專輯的風格，製作人必須完全針對張艾嘉個人的特色，把較不突出的歌聲部分掩飾掉，也因此而造成了張艾嘉獨特的音樂世界。雖然總感覺她的主業是電影，唱片只是她的業餘兼差和興趣，但卻能夠張張獲好評和有不錯的銷售，可見唱片公司亦功不可沒。

80年代初期『童年』的大流行，中期的『忙與盲』更獲得口碑和市場肯定，而這張是李宗盛首度在滾石製作的專輯，道出普羅大眾們庸庸碌碌為工作奮鬥的茫然和無奈，獲得了相當大的共鳴，此時張艾嘉才比較被廣為認定是歌手的定位。

而繼王新連製作，以女性觀點看待情愛的『你愛我嗎』後相隔了整整六年，也就是1992年12月才推出了『愛的代價』，同時這張也是張艾嘉目前為止的最後一張音樂作品。由陳昇，李宗盛，周世暉聯手製作的『愛的代價』是張相當特別的作品，雖然編列了12首曲目，但真正的演唱僅有5首，除了默哀39秒外，有六段口白。整張作品都是以張艾嘉的角度去抒發和省思友情，愛情以及親情的個人見解，是張個人色彩相當濃厚的專輯。對於女性觀點觀察細膩和有獨到見解的李宗盛寫了〝愛的代價〞、〝這樣愛你對不對〞、〝因為寂寞〞三首歌。〝這樣愛你對不對〞原是滾石同門歌手陳淑樺演唱的，張艾嘉和葉蒨文主演的電影【莎莎嘉嘉站起來】主題曲。〝愛的代價〞後來被港星梁詠琪翻唱後，更廣為年輕一輩歌迷熟知。而〝因為寂寞〞這首歌的歌詞更是讓很多人心有戚戚焉。 ﹝部分歌詞：會愛上你因為我寂寞，雖然我從來不說，我不說你也會懂，而且感情的事你我都脆弱，談到未來的生活，我們對自己都沒有把握。請不要對我承諾什麼，是否要一起生活，還是要一個我們的窩，你不必為我承諾什麼，我會愛你，你會愛我，只是因為寂寞﹞ 原來大家都是這麼空虛，如此需要情感的慰藉，很多時候卻又毫無把握，那到底為了什麼，只是因為寂寞嗎？聽來好可悲。陳昇寫詞的〝戲雪〞則讓人見證永誌不渝的堅真愛情故事，因為當年國共的決裂，造成了多少流離失所的家庭和愛人，從此相隔天涯！陳昇略帶活潑散文式的歌詞搭配王豫民行雲流水的曲，讓原本應該很悲傷的故事搖身一變成輕鬆的樂章，但意思還是到了。鄭華娟的曲，張艾嘉填的詞〝心甘．情願〞，想必是寫給她的寶貝兒子奧斯卡的心聲。〝一碗粥〞口白部分不長，卻詞短意長，小小故事卻發人深省。你結婚的另一半真的是你一生的最愛嗎？〝我的朋友〞說著因為羅患了愛滋病朋友的小故事讓她很傷感，而有了後面的〝默哀39秒〞。而口白〝愛〞，說著不管是什麼愛，都沒有對錯。張艾嘉的聲音一直有種宣染的穿透力，辨識度很高，相當富有感情，聽她的聲音訴說著故事真讓人有電影畫面的聯想，也難怪她演出的電影和廣告都不假她人配音，只能說真的太生動了。

雖然多數人比較肯定張艾嘉在『童年』和『忙與盲』專輯中的表現，但筆者還是對『愛的代價』最為喜愛，尤其每次聽到〝因為寂寞〞和〝戲雪〞時，心情總有無限感觸，還好張艾嘉不是灑狗血似的唱腔，要不然這兩首歌的意境是很容易讓人不小心紅了雙眼的。其實有口白的部分會是相當突出的，音樂作品中加入了人性化的口白，無形中也活潑了整個專輯架構，感覺上除了聽歌外，還可進一步拉進歌者和聽眾的距離，記得民國75年林慧萍的專輯『走在陽光裡』，也有相同的概念手法，當時也頗受好評。多年未再聽到張艾嘉的新作，想必有為數不少的影迷們仍引頸盼望著她的下一張好作品出現，而我就是其中那一個！

(20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