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31 12:06:45└仁|孩子氣|傑┐

老爸!我懷了你的孩子! Ⅲ[轉貼]

我流眼淚了,我走過去輕輕抱住她。
她褲子脫了一半,被我抱著。
什麼話也不說。
只是任我抱著。
我養你。我在她耳邊反覆輕聲說,我養你好嗎?
我好貴的。她似乎在說給自己聽。

那晚我從酒店走出來,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餵食她一生。
因為她是我女兒。

第二天,我叫秘書拿了報紙給我,查了市區一家小戶型樓盤。
當天下午,自銀行提了三十萬,作首期。
她真的好貴。
戀愛時,一小碗米粉都叫她高興半天,非但如此,還逼我也必須吃得乾淨,不許浪費。
男男女女,就喜歡這麼作踐自己。

這個禮拜,還是按時回家與妻吃晚飯。
她答應我,再也不了。
妻對我的變化毫無察覺,或許是我年歲一大,偽裝功夫高明。
然而,在床上,妻的臉還是毫無障礙地變成了她的。
充滿譏諷。
那時我竟然陽痿。

房子買得很順利,眼看三天後她就可以住進去。
雖然小,可是很溫馨。
而且著實不便宜。
誰說溫馨便宜。
那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在那間房裡和女兒徹夜做愛,孩子也變成我們的。
除了會叫爸爸。
也會叫媽媽。
她的床上功夫變得好極了。
畢竟伺候過無數男人了。
夢裡我竟哭著笑出聲來。

那天早早地,我去酒店接她,她早已等候著我。
收拾好一切。
穿得像個新學期開學的女生。
我摟住她,她靠在我懷裡。

我帶她去她的新家,她看著,轉頭在我脖子裡吻。
我心中苦笑,終於走上成功男人無可避免的路。
放置好她東西,我開著車去妻的幼兒園,我們再一起回家吃晚飯,晚上她就會回到這裡。
但願鋼絲走到成功。
獲得滿場掌聲。

那些日子,準確地說,是一個月零三天,我與妻與女兒維持著友好的情誼。
週末她們都會一起出門。我去接她們回來,在我家吃完飯,我再送她去那棟小屋。
妻給我們開車門,笑問我,這麼下去,你不會愛上她吧?
我轉過臉笑問女兒,這麼下去,你會愛上我嗎?

送她到小屋,我們坐在沙發上,她枕在我腿上,聽著爵士女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不聽SHE了。
可能是樓下那個男人喜歡爵士,以前常聽到樓下放爵士的。
一個叫SOLVERGSLETTAHJEII的挪威女歌手用一種隨時會斷氣的聲音哼唱著。

當然會動情,有時候我會坐著躬下身去,把她的臉完全籠住。
她就開始練習閉氣。
我不屑地抬起臉看著她。
她示威似的繼續閉氣,我捏住她鼻子,她自動抿住嘴。

我得意洋洋地望著她,她雙腳亂蹬,白眼翻飛,終於張嘴深吸一口氣。
誰說那個時候我不想吻她呢?

可是她愛的男人生的小孩在邊上地毯上爬。
音響裡放著她愛的人愛的曲子。

我從不在那裡過夜,再晚,晚上九點必然回去。
我也從不讓她為我做飯。
那具有某種可怕的象徵意味。

我與妻會約她一起看電影。
我們一起看過一場《花樣年華》
在電影院裡,妻坐中間,我與她坐兩邊。
看到一半,我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也正好走過來。
我到今天也不能確定她是否有意在我上洗手間的時候也上洗手間。
我只記得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在她耳邊問。
好看嗎?
她踹我一腳,飛快地跑向洗手間。
由於大家都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就妻抱著大爆米花桶,我和她各自探出手去拿。
有時候手就會碰到。

那天晚上,我和她吵了一架。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在爆米花桶裡手碰到之後。
也就是電影散場之後,我們一起走出來。
她說她打車回去。
那時電影剛散場,打車的人很多。
妻說我們送你,她堅持不要。
我當然知道為什麼。
那情形尷尬極了。
你再客氣我不睬你了!妻說。
女兒飛快地看了我一眼。
我朝她微微點頭。
她吸口氣,笑,好啊,歡迎來玩。

於是我們去她家了。
那個我為她買的家。
打開門,我誇張地叫。
你家好棒。
我們坐在沙發上,她為我們端出煮好的咖啡。
我兀自在那裡左顧右盼,讚不絕口。

讚了半天,所有歌功頌德的詞全部用光了。
我就坐在那裡傻笑。
女兒突然說了一句我差點摔下去的話。
要不要看我的相冊?
妻大為興奮。
好啊好啊。我要看。
於是她捧出相冊。
那時,我幾乎心跳停止。
她這邊有我們許多合影。
妻打開相冊,一張張照片翻過。
合影全部沒有了。
全是她單人照,在遊樂場裡,在學校裡,在一些商店前。
當中好多張萬分熟悉。
因為是我拍的。

當時她隨口講解,這張是哪裡拍的,那張是哪裡拍的。
好像和我完全沒關係。
我突然又誇張叫起來。
拍得真好!技術真好!
她抬起頭,笑罵,神經病。

送走我們,回到家,妻洗澡,我打電話給她。
她沒有接。
睡到半夜,我悄悄起來。
開車到她家,用鑰匙打開門。
她正坐在地上哭。

我走過去,從背後摟住她。
她瘋狂地踢我。

對不起,我說。
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安靜下來後,她說。
什麼?
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房子的錢我會慢慢還給你。
你怎麼還?你拿什麼還?!三秒鐘後,我跳起來朝她吼。
你不用管。
你別鬧了你別鬧了你別鬧了。
你很享受嗎?她大叫,你為什麼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
我若不顧你感受,我就不會過來了!我也衝著她喊。
你腦子真是豬一樣!我不是說我!我是說她!

我呆呆望著她。
你說什麼?
她!她!她!

如果我是她,我會死的!我會自殺的!她對我喊。
我理屈詞窮。
雖然設想過千萬次,但我沒想到先造反的竟是她。

好。掙扎良久,我吐出這個字。
累得半死。
但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不許幹那種事。
什麼事呀?她突然又調皮起來,笑問我。
我抽了她一耳光。
打我後,我自己也呆住了,她也呆住了。
我從來沒打過她。

我開玩笑的。她低下頭輕道。
我抱住她,反覆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在印象中,那個晚上,我說了無數聲對不起。
好像真的沒有機會再說了。
她似乎也明白了,我已決定真的不再來,於是任我抱著。
一個小時後,我走了。

回到家,妻迷迷糊糊地問我去哪裡了。
我說明天提案的資料忘在公司裡。
妻恩了一聲,把腦袋蹭在我懷裡又睡了。
這個理由差到極點。
我決定不再找女兒了,也就沒力氣編更好的理由了。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桌子上有一張紙上寫。
不要來找我。

我怔怔地站在當地。
真覺得在做夢。
噩夢總是連著一個噩夢,永遠做不醒一樣。
天漸漸黑了。
終於有人敲門,我衝過去開。
是女兒。
那時我失去理智,拽住她喊。
你跟她說了什麼!
她只是怔怔望著我說。
孩子失蹤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張照片。
那是相冊中的一張,是三年前拍的。
當時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她的背後,有一面鏡子。
鏡子裡那個人是我。

那個晚上我們通宵都沒有睡,我們坐在彼此熟悉的環境裡。
因為少了一個人,我們變得如此陌生。
近半年以來,我與她的關係是得以妻的存在而賴以維持的,而妻一旦走開,所有的維繫在剎那間便呈現出其猙獰的本質。
有時候你認為是阻礙的東西,等到撤消,你才發現是唯一的維繫。
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我們根本不敢對視。

於是我們把所有的力量用來尋找妻的下落。
我們尋訪各種我們認識的人。
我們撥打無數個我這輩子都不會撥的電話。
在這種類似同舟共濟的努力上,我們暫時忘卻我們的罪惡。
無論如何,當你用盡全力去贖罪,去彌補的時候,感覺是會好一些的。
儘管你深知,這種努力完全徒勞。

所以每到晚上,共對的時候。
我們就特別地沉默。

四月初的時候,我們收到了妻的信。
嚴格說來,那不是一封信,是一張信封,和裡面的兩張船票。

我記得那天下午,我打開信箱,看到熟悉的筆跡。
心跳幾乎停止。
在拆信的當時,手都在發抖,害怕跌落出一張遺體鑒定書。
竟然是兩張船票。

我把船票交給女兒的時候,她也呆住了。
這是三天後的船。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到了那之後如何,沒有具體的提示,沒有多餘一個字,就是光潔的兩張船票。
妻料到我們勢在必行。
我們的確勢在必行。

我們剩下三天。
前途完全未卜。
妻為什麼剩三天給我們呢?是讓我們準備行李嗎?
還是準備後事?
我去公司,召集部門主管開會。
說離開一段時間。
我把工作調配得井然有序,把接下去的工作計劃全部排好。
警告小輩在我不在時不許偷懶。
私交好的同事暗地問我,究竟要出行幾天,我搖頭。

女兒顯得很奇怪,她在這三天裡選擇買衣服。
相對於我,她似乎過節一樣。
讓我無論如何抽出一天來,陪她買衣服。

我們一家家店逛,她拉著我的手興高采烈地流連在不同的商舖裡。
享受和每一個老闆侃價的樂趣。
買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大包小包,又嚷著肚子餓,拽我去餐廳吃飯。
吸著綠色的果汁,兩眼朝我骨溜溜地轉。
隨即笑起來,吸起半吸管,朝著我慢慢吐出來。

有時我真懷疑我和她不是將要去一個完全不可預知的地方,而是壓根就在夏威夷度假。

在起程前的最後一晚,我們做愛了。
這是我們重遇後到那天第一次做愛。

我記得那是從外面購物完回來,我們都在各自默默整理自己的行李。
出差過無數次,第一次不知道往自己的箱子裡放什麼。
她更加絕,買的衣服,沒有一件放進箱子。
我們就這麼互相不說話地,各自理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箱子裡放了什麼,整個行李箱都合不上,她就跳上去,坐得非常開心。

後來才知道,她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沙發靠墊,地毯,盡量在拖延整理的時間。
因為我們都知道,理完後相對的場面是致命的。

但終究這場面還是到來了。
她終於把箱子合上了。
我和她互相望著。

我們終於慢慢走近,同時伸出手臂抱住對方。
用嘴唇尋找彼此。
從到到尾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用極其緩慢的動作脫著彼此的衣服,好像在進行某種宗教儀式。

我們相對站著,互相打量對方一絲不掛地身體。
我們就這麼安靜地互相望著,不放過對方每一寸肌膚。
我把她慢慢放到地板上,從她的耳垂吻到腳趾。
我進入她的時候,她的指甲深深地扣進了我的手臂。
我沒有叫出聲來。
雖然那時我通徹心扉。

記憶中,那晚她的叫聲是最為淒楚的。

第二天,我們一前一後,提著箱子上了船。

妻的卡裡有不少錢,她似乎也極大方地給我們買了兩張頭等艙的船票。
船是豪華郵輪。
具體開往什麼地方,由於和這個故事本身關係不大,我就不多說了。
總之,我與女兒登上船的剎那,我感覺象登上泰坦尼克一般。
撞上冰塊,然後一起沉沒,然後手拉手一起葬身。
我那時還不知道,雖然這看起來很悲慘,但相比與今後實在發生的事,那樣要幸福和美麗得多了。
船啟程的時候,是傍晚。
我和她站在欄杆處,望著下面翻滾的江水。
冷吧?我看看她。
還好,她朝我羞澀地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自從昨夜那一場看似突如其來卻勢在必行的做愛後,我們就很難正常地說話。
這對我們來說,像一個各自必須珍藏,卻永遠不能放在我們中間,供我們正視的事情。
我盯著船離岸越來越遠。

岸邊送行的人漸漸散去,有一個人還在那裡怔怔地望著我們。
那個人是妻。
我和她逐漸地對視著,視線逐漸拉遠,我想叫出聲喊,但嗓子居然是啞的。
我不知道這船的離開,這妻的站立,是什麼意思。
女兒當時在船艙裡。
我怔怔地望著妻,妻遠遠地,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舉手朝我揮別。

這個場面,其實是非常非常恐怖的,非常非常的恐怖。
我們漸漸地開遠了。
妻變成一個再也望不見的點。
海上只有一些浮標,隨著海浪逐漸漂浮,我臉色慘白,像被冰雹砸了五個小時一樣,回到船艙,看著女兒。

怎麼啦?她抬頭問我。
沒有什麼。我勉強笑笑。
她噢了一聲,站起來不看我,我吃飯去了,就蹦蹦跳跳地開了門,去了餐廳。

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剛才的景象,可能是怕她承受不住,可能事情本身已經超出了我能預計的範圍,我感覺到船以某種穩定的振幅前進著。

船艙裡的喇叭居然會放音樂。
我坐在船艙的床上安靜地聽著音樂,回憶著妻剛才的眼神,準確說來,那是一種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或許,只有在彼此逐漸消失在視線的最後剎那,我從中讀到了些許不捨的東西,但那也很有可能是我的一相情願。

到了晚上10點多,女兒回來了,她已然喝醉。
我們去跳舞吧。她一把牽住我手,把我往外拖。
我使勁摔開她手,看著她。
你看我幹嗎?她衝著我喊,你看著我幹嗎?
我其實心裡非常明白,女兒對目的地,對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一百萬個可能充滿恐懼,在這種恐懼之下她選擇了一種瘋狂的發洩,無論是買衣服,還是跳舞,都是她對此的反抗。
我不能告訴女兒此行已然毫無意義,生活當中隨時會有某種漩渦狀的東西,我已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我只能咬住牙關,不便透露,因為這無比險惡。

我安靜地看著她。
她突然笑了,你早點睡,我去玩了。
她在我面前脫下衣服,換了一件無比性感的衣服,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出去。
我在房間裡坐了一會。
到開門去了輪船的酒吧,推進門就看見一個長髮的女子以無比專業的舞蹈震懾著所有人,贏來所有的掌聲。
每一個男人的眼神都是垂涎欲滴的。
真是幫豬。
這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舞蹈,或許我對此本身就不熟悉,它非常的性感,但這種性感因為某種專業性在裡面,故而增添了一種凜然自威的東西在裡面。
N年前,她已是DANCINGQUEEN。
我找了吧台處坐下。
她一曲跳完,走到吧台處,不看我,自然有男人上來請她喝酒了。
於是他們就在我邊上。
接下去是對話。
小姐,可以認識一下嗎
小姐,喝杯酒如何?
小姐,你是一個人嗎?
小姐,你是學舞蹈的?
就搭訕的言語的貧乏與庸俗性而言,這個男人實在無藥可救。
女兒低頭笑笑,不說話,那男人更加著迷。
圍著女兒忙得團團轉,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女兒笑得非常文雅,好像小家碧玉。
多年前,她就會笑得像只小狐狸了。我不忍再看下去,一個人拿了杯子欲走。
剛要走時,突然聽到她說。
不行,我要和這位先生跳。
突然好幾個人眼光轉向我。
我回敬他們。
女兒走上來,仰頭望著我的眼睛,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微笑,不答。
她繼續問,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微笑,不答。
她執拗地,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音樂已經響到一半,只有她一個人在對著我問。
她的眼眶裡已經有東西在閃。
還在苦苦追問,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沒有和她跳舞,直到最後我也沒有和她跳舞,可能當時,本身我心情就無端煩躁的緣故,我看著她這種以甜蜜的方式無比執拗地挾持,她根本不明白我們此行已充滿荒謬,我看著她淚光閃閃地堅持要和我跳支舞,心裡非常地反感,我只是說了一句,你自己玩吧,早點回來。轉身回到船艙,整整一夜她都沒有回來,在凌晨的時候,依稀在夢裡見過她。
那個時候大約是凌晨四五點鐘,我在睡夢中猛地睜開眼。
她正趴在床沿看著我,無聲地流著眼淚。
一時間我根本沒有清醒過來,我以為我還在夢裡,於是伸出手在她臉頰上輕撫。
什麼事不開心了?我問她。
她搖搖頭。
你怎麼還不睡覺?我問她。
我看看你,你睡吧。她說。
我腦子昏昏沉沉地,噢了一聲,然後閉上眼,一會又睡著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看了我多久,直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清醒得坐起來,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床上,一絲都不凌亂的床鋪,她根本一夜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