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在哪裡
因為沒有電視,關於日本、雲南大地震的消息都是以我的小筆電在網路上看來的。文字、雜訊影片、臉書、噗友……,好多人都在傳遞、關心,想辦法釋出善意與實質可能的幫助。睡不著覺的半夜,我坐在電腦前看日文新聞台網路直播,聽不懂的日文報導著斷垣殘壁的畫面,明明看起來像世界末日的場面,那一群新聞人員口氣仍舊以清晰、理性、緩慢的模樣說明狀況。有一種安全感。
直到隔天夜裡,我一個人戴著耳機出門到麵攤吃麵。好大的液晶電視不斷地播映著核能廠爆炸的消息,這是這兩天我第一次清楚看見日本土地被地震與海水毀壞的樣子。有人死掉、有人活著。因為太震撼,自己竟然一邊吃麵,一邊哭起來。
我沒有日本朋友,對日本的一切,甚至連地理位置都搞不清楚。唯一稱得上有關聯的可能就是有很多我喜歡聽的歌手、樂團,還有G片裡的那些好看傢伙們吧。可是當我看見一群人排隊要領乾淨清水的畫面時,頓時好高興這些人都活著,站在那個地方,一個一個排隊,互相碰觸。
熟悉的中文不斷以人心惶惶的語氣重覆著核能廠爆炸了、核能廠爆炸了、核能廠爆炸了……,向看電視的人攻擊,然後又搬出車諾比事件。社群網站上不知何時又冒出台灣核能存廢的爭論。我仍是一個反核的人,可是這時我好像沒那麼在乎這些。不是說這世界是地球村嗎?隔壁鄰居的家倒了,我們是否要先想想,能以什麼方式,來提供大大的,或小小的力量?
我有一種不客觀的,對全球化本質上的討厭。卻在這樣的時刻,覺得全球化終於展現了該有的力量。它以本身的發達網路,讓身受苦難的陌生朋友們的痛苦、不安與悲傷,傳遞給全世界的人一起分攤,不用獨自孤單、絕望;再將所有人的精神與實質力量匯聚,支援過去。
聽著黃玠寫的〈香格里拉〉,忽然覺得好像不是很遙遠的事,如果我們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親相愛。我願意付出我的力量,以自己所能給的方式,雖然最後我仍沒有把麵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