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於舊曆初一、十五的一般神祭，土地神遲滯每月初二、十六，稱為「做牙」。民間普遍認為土地神是地方財神，能夠護佑人流平安，互通有無。

       遠古生活步調緩一點，元月還處在家庭生活的休養生息，一般到了二月二日土地神誕生開始「做牙」，稱為「頭牙」，自此延續到農曆十二月十六，就是「尾牙」。古時「做牙」後總把祭神牲肉分送給員工，俗稱「打牙祭」；當飲饌成為日常療瘉儀式，尾牙的「吃」不再稀罕，晚會、抽獎、如何才能更好玩，成為現代尾牙競演。

       每一年，月曆上的尾牙，常遇到創作坊秋季班結束、冬令營即將開始的混亂交接，我們習慣提早在天氣還不錯的時日，找一個漂亮的民宿連日連夜「風花雪月」兩天。遷居青埔的2019年歲末，兵荒馬亂，年度書報告、聚餐、分享「童話小屋」小禮，都擠在一天完成；接下來連著兩年，疫情不安，2020年在青埔聽書、說音樂，和逸飯店聚餐，逛了圈華泰名品城「下雪了」的聖誕村，變成新傳統；2021年，也循著相同模式緩緩進行。

       1. 大家都說「沒準備」的新鮮分享

        尾牙前，以「通車的人最大」為由，打電話到新竹教室，問書瑋尾牙幾點開始？她哀嚎：「為什麼問我？如果我決定的話，就下午兩點吧！天氣這麼冷，睡飽再出門。」

       「所以，到底要幾點？」淑君沒反駁，只笑著反覆確認。書瑋嘆了口氣，乖乖認命：「九點半吧！大家比較不用這麼趕。」

       為了和2020年有所區別，和淑君、依雯提早勘查場地，準備到頂樓觀景台？還是在閱覽室？頂樓私密，閱覽室飲水方便，最後，決議在圖書室，可能更方便。微雨前抵達的書瑋想在客廳，覺得很自在；毓庭和阿孟到圖書室場勘，開燈試色溫，這天有點冷，兩個人都覺得一樓的物理溫度會影響心理溫度。

        倉促間回到客廳，匆匆搬了張陽台小桌，鋪上熱鬧的桌巾。新竹夥伴們帶來的特色甜點和水果舖滿吧檯，果然生出饋謝一整年的古早情調。大家都熬夜準備，當然一早就開始提供咖啡，煮水，控溫，第一次尾牙從早上就飄出咖啡香。無論笑說著期待聽到誰的演講，每個人都焦慮演證：「不要期待太多喔！我沒準備。」

        依雯說，前一天去台北為朋友慶生；毓庭默想著自己被長輩邀去唱卡拉OK；我啊！從早到晚的小評審決審，整理稿件，分配孩子們的書寫「業務」，好不容易才「回魂」。就在大家都說「沒準備」的倉促推託中，10點10分，剛好是最甜蜜的「微笑時刻」，淑君上場講《物裡學，簡單的32分中專題演講，扣住舊書新版，因應疫情不安後的心情痛挫和物質限縮，讓我們重新凝視對待「物理情」，新生出許多可能，從書中十卷爬梳出七「物」，對應團隊的七個人，有精闢的論點、也有溫暖的深情，聽起來很過癮，成為我在2022年讀書、論事的新根據。

.       書瑋搭上「接生雙寶血淚史」，用63分呈現強烈又有趣的《怪書研究室：人皮書、殺人書、和書結婚、內容多到摧毀宇宙的書……從這些珍奇書稿探索史上最獵奇的真實故事》https://mypaper.pchome.com.tw/edokwos/post/1380883272 。這本書大開本，彩圖三百多張，循著十個主題，從非書之書、血肉之書、密碼之書、文學騙局、奇珍異藏、魔法之書、宗教神蹟、科學驚奇、尺寸之最到古怪書名，其實是嚴肅的文化論述，在顯、隱、大、小的綜合整理下，被書瑋詮釋得可歌可泣、啼笑皆美，聽起來很輕鬆，非常難得。

       小說迷依雯優游沉迷85分鐘，先勾勒《筷----怪談競演奇物語》的創作型態和書中謎團；接著深入意象分析；再旁及瀟湘神、薛西斯、CCC……這些文學集團激盪出來的嶄新樣貌，以及分生出來的漫畫外傳《不可知論偵探1：捨身羅漢篇》，傳遞出屬於台灣IP的更多可能。

        讀「物」、怪書、嗑小說，形成2021年度最美麗的尾牙書風景  https://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80896908 。       2.爭著「搶灘」的相互成全

        本來託新竹夥伴買新竹米粉，因為年度童話選突然提前，沒時間炒米粉，改以「大嫂牌牛肉麵」應急，麵準備得不多，廠長反覆呼籲：「不要吃太飽，晚餐才能吃得好！」

      餐後擋住溫暖的淑君，拼命遏阻她「搶洗碗」。忽然想起書瑋，大聲嚷：「書瑋，來幫忙！請原諒啊，這個時候我沒辦法把妳當夥伴，我把妳當晚輩，用來洗碗。」

       喳呼著書瑋幫忙洗碗後，趁著大家在喝咖啡、吃點心的午休縫隙，請毓庭到書房察看電腦裡的照片如何打開？原來，iphone的相片與windows系統不相容，需要購買app轉檔，看毓庭刷卡付費，我驚嘆：「都白出工了！怎麼還可以讓你破費？」

        「不用，不用！」毓庭結巴著，反覆推辭。我更激動了，白佔便宜，豈不成了惡人？毓庭終於囁囁嚅嚅低語：「只有33塊耶……」我一愣，那樣驚天動地的付費拉鋸，簡直變成搞笑劇，這就倉促落幕了。

        出了書房才發現，淑君在廚房裡插旗成功，和書瑋一起「收尾」。我一愣，傻笑：「喔，我只動用親戚關係；原來書瑋還是動用了夥伴關係。」

       「書瑋沒叫我。」淑君說得很好笑：「老師，我是自投羅網。」

        接下來的《午夜圖書館》https://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80879623 報告，最有趣的高潮當然是「房樹人」心理測驗，本來想在「校園讀論語」中初步操作，聽說依雯會參加旁聽，怕「破梗」，特別留到尾牙，果然超級有梗https://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380896971 ，我喜歡操作心理測驗，都是為了樂趣，千萬別當真。

       終於到了音樂時光，轉至「成家大璽」，大家對著門口的春聯行「注目禮」，我忍不住笑：「這是毓庭爸爸寫給吧？這個『成家立業』的期待，好鮮明啊！」

       大家都笑了，各自滋味莫名。只有毓庭，誰都看得出來在苦笑，不曉得明年這扇大門的春聯，又會跳出甚麼願望？擠進琴房，幾次開玩笑說，毓庭越來越成熟，但對創作坊越來越隨便，現在都一魚好幾吃，不太為團隊客製化音樂會了。

        為了打破成見，毓庭這一年，精心「客製」《詩品》音樂會，而且規定自己一定要以「笑點」取勝。我剛上過同樣十五個音樂家的十五首曲目，典型屬於文學的詩品音樂圖文聆賞；忽然聽見音樂家的另一種說法，有趣極了！簡直不敢相信是同樣的素材。團隊的撞擊和分享，最有趣的魔法時光，應該就是這時候吧？大家紛紛耳語，聽毓庭講音樂家的愛情故事，實在太亂又太讓人崩潰了。

       「這棵聖誕樹是今年買的，大家要不要和它一起合照啊？」音樂會結束，毓庭強力推薦大家合拍尾牙紀念照。就在這時，書瑋看著落地窗上的燈，眉一挑：「這個燈，是不是去年也有？」

       「事實上，是去年沒拆下來。」毓庭解釋後再加碼強調：「聖誕樹是今年買的。」

       雙子座的兩個腦袋，記憶力也太好了吧？想蒙混都不行。       3.很「飽氣」但不適合美拍的龍蝦尾牙

        到了「河馬水產」落座，看到毓庭桌上擺了一碗飯，我忍不住問：「很餓嗎？結帳時沒看到你拿這碗飯，要是看到，一定會要你把這碗飯放回去。你確定你有辦法吃得下這碗飯嗎？今晚的火鍋超級豐盛喔！」

        「我一開始就看到毓庭拿那一碗飯，但我自行腦補，毓庭因為是最後一個表演者，在漫長的高壓等待下與全力以赴演出後，他一定超級餓的，想要拿個可以『即食』的飯，畢竟等火鍋熱還需要一段時間。」依雯忙著「自首」，我想起廠長的「不要吃太飽」午餐吆喝，毓庭大概真的餓壞了，事實證明，好勝鼠為了不浪費那碗飯，還是吃了一些，證明自己「買飯有理」。

        「吃兩隻龍蝦，好多啊！太撐了。」依雯嘆息著，大家都笑了，她這算是「心理飽」。其實，每人都是一隻龍蝦雙吃，半隻蒜蓉半隻烤。都說海鮮「飽氣」，鍋子裡浮滾著廠長點的35顆牛奶貝，桌面上擺滿了吃不完的火鍋超市「餘糧」，這才叫做「 尾牙」啊！一定得吃有「春」。

        書瑋的「心理碎碎念」，實在太有趣了！原文直錄：

    第一眼看到「河馬水產」，心想，不會吧？這就是之前小淳提議可以來吃的新餐廳，當時我還回他：「自己拿、自己洗跟在家吃飯有什麼兩樣。」小淳拿去和同事說，大家都沒fu了，結果我自己先跑來吃。站在超市，邊選菜邊想，哎，這還要洗耶，天氣這麼冷，水這麼冰……直到洗菜時還在想：「今天不是尾牙嗎？為什麼我要洗菜咧？」好吧，我年終有分紅，秋芳老師說的，一個成功的人要有「老闆心態」，所以今天要來照顧少數員工。

    本來預想好，可以吃很多高麗菜跟玉米筍，結果只是洗個菜回位子，莫名奇妙被換位子。書瑋一驚：「啊，我的位子咧？」

    「廠長說妳吃辣，麻辣鍋坐那邊。」依雯剛做了指示，書瑋戀戀不捨地看著白鍋裡滿滿的高麗菜跟玉米筍，想著想吃的菜都在這裡耶！卻還是默默走向「廠長指定席」。廠長想燙肉，書瑋一看，直覺反應：「可是這樣湯就會髒髒的耶!」

    這下，換廠長默默放下手邊的肉，小小聲的唸：「蛤？這樣我要什麼時候才可以吃肉呢？」

    書瑋請孟孟放菇，只見孟孟小心翼翼地撥著四散在旁邊的「小菇菇」，留著兩大朵的菇在盤子上。書瑋想著，這難道是孟孟在幫廠長報「不能燙肉的仇」嗎？

       原來，吃火鍋適合編寫這麼多的「內心戲」。        4.到IKEA散步消食的餘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依雯解說的「1+0=腳尾飯」的意象太強烈了，使得我這一整天走到哪裡，都看到「腳尾飯」。尤其是到IKEA散步消食，極簡的物件組合，到處都看到「I」和「〇」的組件，依雯趕忙補充：「老師，除了I，那個〇必須能盛裝內容物啦！」

       一行人又一起複習了「大家」向書瑋動畫大師下訂單的點滴細節，並再次強調，那個「大家」一直都是秋芳老師，應該改成「大戶」吧。書瑋「指控」：「有時，依雯也會額外下訂單啦，比如說『挑兮達兮』啊！」

        「對啊，那時候我在說秋芳老師娃娃要有伸出手遠眺的畫面。」依雯再次補充：「書瑋完成後說，這樣很像孫悟空耶！改成秋芳老師娃娃戴墨鏡可以嗎？」

       書瑋繼續伸冤，做依雯Ｑ版人物時，臉型不只被老師「嫌」不夠尖，淑君也在做老師Ｑ版人物時，第一個要求：「臉型需要尖一點才行！」

       可是，這個是「Ｑ版」，臉尖就不Ｑ版了啊！大家都要尖臉又Q版，好吧，反正創作坊就是「怪書蒐集中心」。我們就是在這麼多的討論和修改中，不斷靠近彼此。IKEA有好多虎年新產品，我開心地買了兩隻小盟虎，並且準備完全搭配淑君尾牙推薦書的完美說詞：依雯推薦一條超級可愛喜氣的小虎地墊，充分表現出她對「小玩意」的敏感天線；書瑋啟動「X光片」模式，評估兩個教室需要一條這樣的小地墊；剛被淑君拼貼過「浴缸」標籤的我，釋放一切又飽滿一切，請「汽車」淑君帥氣地送至新竹教室。多巧妙呢！

       拍著迎接虎年的小老虎佈置，照片上有個「299元」佔據一角。問了書瑋：「可以幫我把這個299消掉嗎？根據工作時程，是到隔壁7-11還是要到高雄？」

      「應該是隔壁7-11就可以了。」書瑋看了看，做了評估。後來証明，至少跑到台中。無論跑得多遠或多近，牛年緩緩離去，虎頭虎腦的新紀年，真的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