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電視，大部分的熱門廣告和超級巨星，都是靠E-Mail裡的短片，讓我「跟上時代潮流」，增加一點常識。
這些天，像毒癮一樣，每天一睜開眼，就坐在電視前，久久不能移開。
地震，海嘯，水淹，火災，火山爆發，原能輻射……，悲憐人間一如地獄，每一樁、每一件吁嘆，都在夜夢裡不斷迴旋，讓我幾欲窒息。
創作坊正常的教學教案，換成災難的貼近與理解，板書換成地圖。
不斷提醒孩子，保護自己，就是保護別人；援助別人，也是援助自己，世界是一個大圓，我們付出去的溫暖、秩序、善意，全都會兜回我們身邊。
我們和世界靠得越近，越覺得個人的哀喜浮沈都變得無關輕重。

在滿腦子纏繞著悲苦人間的疼痛和混亂時，我必須透過書寫與回顧，撿拾起我們家第四代這些可愛孩子們的音容笑鬧，讓晦暗的土地多出更多希望。

當渴望安定和溫暖時，我會特別想起，每一個孩子都是禮物，是天使來敲門的信息和祝福。
你喜歡孩子嗎？如果以1～10來計算，想一想，自己的喜歡積分，究竟是多少呢？
喜歡孩子的人，很容易笑，也很容易快樂。因為，在孩子天真的音聲臉容裡，我們很快就會被催眠，世界真的就如我們所想像的，脆脆的聲音、甜甜的笑容，以及無限的美好。
像天使來敲敲門！聽，這節奏，含藏著無邊無涯的甜蜜繁華……

                               1. 讀好書
過年前接到電話，黃家長子長孫的小太子，庭豐，要報名創作坊的文學冬令營。
想起他在〈生命繼起〉http://mypaper.pchome.com.tw/hi5877/post/1267160455裡的「演說表演」：「老師好，同學好，我是黃庭豐，我想和你做朋友，請多多指教，謝謝！」
那嫩嫩的純真，對於上學的渴望，以及快樂的「交朋友的等待」，都讓我覺得，這孩子在上學後，一定可以幸福快樂地享受「無邊擴展的生活圈」。
很難想像，這孩子在上學以後，會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夜夢時說夢話會背英文；任何的表演，一點點小細節都不肯出差錯；在拘謹、嚴肅的學習中，認真做模範生，做第一名的乖寶寶。也許因為上學「ㄍㄧㄣ」太緊了，讓他提早進入「青春期」。還在讀幼稚園，回到家不是特別頑皮、就是特別敏感，要不然就用力甩上門，把自己關在房間理生悶氣。
到台北上小學以後，雖然是講究英語訓練的雙語學校，不用補英文，好像比其他學生省了很多時間，可是，週六休假日還是要補「數學」、「自然」和「機器人」。才小一耶！我們都覺得孩子這樣長大，太辛苦了，媽咪說：「庭豐是班上補最少科的。」
真的是，台北居，大不易。

好不容易盼到寒假，回到奶奶家，終於要大玩特玩的庭豐，接到指令，要補作文，真是「晴天霹靂」！上課前，鎖上門，庭豐不上車，還想「討價還價」，沒想到，阿公阿嬤的車子開遠了，他一個人被丟在前庭，只能邊跑邊追，一上車就陷入鬱鬱生著悶氣的「sentimental」狀態。
踏進創作坊，廠長保證：「你先上去試聽一堂課，下課的時候，再來決定要不要繼續上，OK？」
「OK嗎？」一下課，廠長問，庭豐點點頭說：「OK！」
「那要不要繼續上呢？」廠長又問，庭豐還是點點頭說：「要。」
好驚喜啊！這個疲倦的小太子，就這樣做主選擇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文學啟蒙」。他延伸「圓形」化成太陽，把「三角形」畫成皇冠，更有趣的是，簡單的「平行線」，在他的想像世界裡，開展成進行中忙忙碌碌的空中纜車現場。
創作坊所有的老師都說他優雅、乖巧、有氣質。當老師帶著孩子們手牽手到中庭探看這個世界，讓大家找到機會停下來，感受天空的雲，身邊的風，腳邊的葉子……，在每一瞬間，形成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庭豐舉手說：「這個欄杆已經生鏽了。」
這……，怎麼會這樣呢？一定要完美地講究「零差錯」嗎？
堅持要「零差錯」的完美庭豐，閱讀時沈靜而專注。每一天下課，等著阿公阿嬤來接他的時候，他拿著標籤紙讀《一年級鮮事多》，讀到哪裡就做一個標注，下一次再接續讀下去。問他全書最有趣的片段在哪裡？他說：「校長來巡堂時，他想要去上廁所。上課要認真，他不認真。」
「這很有趣嗎？」我很好奇。幼兒的幽默感，實在「高深莫測」。

當阿公阿嬤的車子一出現，庭豐走出雕花大門，像哪吒在龍王宮翻江倒海，看著他又蹦又挑，用一種「打滾」的姿形捲進後座，超人變身嗎？那所有的「上學約束」，都隨著一道薄薄的玻璃門丟在身後。
除夕前，他開心地沿著二樓樓梯欄杆，翻身滑下，隨著轉彎衝鋒時的慣性作用力，整個人從欄杆上翻跌下來。他阿公驚慌一顫，血壓瞬間飆高，大幸，阿明叔叔剛好在樓梯邊，順手一接，把孩子撈了起來，庭豐臉色青惶，還要出動「收驚」儀式，慢慢送走他的驚疑懼怖。
新春時吃海鮮鹹粥時，就在那樓梯下的餐桌上，端上必須滿足近四十人的超級大鍋。習慣「見縫插針」的庭軒，指著這個還在冒著熱騰騰煙氣的大鍋說：「如果我哥翻身掉進這個鍋裡，那就糟啦！」
真的耶！「哥哥海鮮鍋」，誰敢吃啊？
這個可愛又頑皮的庭豐，要用什麼方式，錄下來和他的文學啟蒙老師們分享呢？

                                   2. 說好話
讓云需要用「24小時全天候唯一」的愛和耐心來陪伴。書瑋姑姑專注陪著他玩「按電腦，學英文」的遊戲時，小小的玩具電腦，發出來的英文，總是讓人聽不清楚，讓云抱起小電腦大聲商量：「喂，請你講清楚一點，好嗎？」
很可愛吧？這個曾經「三千寵愛集一身」的小哥哥，生命中第一個「魔考」，就是----妹妹出現。
無論對他「心理建設」過多少遍，人生就是這麼殘酷，妹妹一出生，至少瓜分掉他所擁有的三分之二的愛。當大家不是糾纏在迎接小妹妹的忙亂，還是應付著不適應哥哥的搗蛋，搞得筋疲力盡，只剩下小妹妹，幸福擁抱著無瑕的童年。
有一天，爸爸阿媽剛下班，阿嬤說讓云早上被修理。他拿彩色筆把妹妹畫成大花臉，額頭和臉頰都是紅色的彩色筆，阿嬤看到氣炸，拿竹子修理。云媽媽聽到時，第一時間，當然得負責任地扮演黑臉：「不要欺負妹妹！可不可以乖一點，不要再讓大人這麼頭痛了咧？」
這樣念了一下，媽媽拼命忍住笑，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就很噴飯。爸爸還說：「可惜沒拍到」，大人們怎麼這麼壞啊？阿嬤忍不住推測：「妹妹也安安靜靜的讓哥哥畫，大概以為哥哥在跟她玩。」
這……，嬰幼兒的思惟，真不知道該請誰來解讀？
阿嬤對著一張花臉，看著彩色筆的顏色，滲進妹妹的皮膚裡，心疼又心急地擦了又擦，還拿凡士林來幫妹妹滋潤一下，怕她嫩嫩的皮膚破皮。擦到後來，妹妹哎哎啼哭起來，一定覺得哥哥的遊戲比較好玩，阿嬤「發明的遊戲」很痛吧？

讓云最常被「碎碎念」的問題是，吃飯吃很慢。常常在講也講不聽之後，「傳統家法」就出場了。把他單獨抓到餐廳去餵，竹子伺候，吃太慢就打一下，一直告訴他不可以含飯，這樣牙齒就沒救了。醫生說，如果牙齒還會痛，就要拔掉，而且要裝「固定調整器」，讓未來的新牙正常發展，他還是邊吃邊講話，不然就邊吃邊含，然後一直含著，威脅或利誘都無效，他想含，怎樣就是不吞，讓大人們都「抓狂」。
像薛西佛斯永無止盡地推石頭，讓云吃飯，成為大人和小孩一日三次的重複懲罰。好幾次，就這樣被修理。每次都好好講，好好說，而且給很多的機會，實在是講不聽也不改進時，只好用「家法」解決。這時，讓云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媽媽～（涰泣聲）妳都不好好講。」
「我好好講，你都沒有在聽啊！都要我大聲，你才在聽。」一次、兩次，云媽媽都會耐下心情解釋。他就一直重覆：「我都好好講，妳都不好好講。」
一開始聽到這種辯駁，都會哭笑不得。因為之前他哭的時候，大家都要他靜下來，好好講，讓大家知道他哭的原因，結果，他竟然把這種「實用知識」，用在大人準備修理他的時候，讓人怎麼接呢？所以，就會變出這種「碎碎念進化版」：「我好好講的時候你都不聽，都要等到我生氣，大聲的時候你才聽。」

每晚睡覺前，讓云會一直講話，因為下午睡太飽，又愛說話，常常疲累的爸爸媽媽「睡了好幾覺」，他還是醒著，最後總惹得云媽媽生氣，要他快點睡，以免隔天早上睡太晚，生理時鐘又往後延。一看到媽咪，讓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媽媽，晚安。」
當他說晚安時，表示他想睡了，可是常常一個晚上要晚安三次以上。有一天，在晚安第二次又繼續講話時，媽媽「嘖」了一聲，還沒說話，讓云就說：「幹嘛？妳又想兇我了ㄏㄡ？」
「對啊！你怎麼知道？」媽媽忍住大笑，一本正經地問。孩子們天生配置最敏銳的天線，怎麼可能察覺不出藏在大人聲音裡的笑意呢？讓云真的把媽媽摸透透，一下子就猜出接下來的動作及心情，洋洋得意地回：「我就知道，妳又要兇我了！」
爸爸在一旁偷笑。天天偷看這種「家庭悲喜劇」，應該樂趣無窮吧？還是，身在其中，真的有很多「外人哪得知」的憂慮和心煩。

不太習慣看著這個「我取名」的讓云，被大家吼來吼去，我啊！當仁不讓地出面「機會教育」。
大家一起看《新少林寺》，劉德華一開場，對謝霆鋒好兇，趕緊叫讓云注意：「看，要乖，不要對人家兇，也不要欺負妹妹，要不然，等一下會很慘。」
「沒有啊！」讓云半信半疑地盯著螢幕。過一會兒，劉德華卡在漫天陷阱中被夾殺，在極為戲劇化的逃難、翻滾中，不只是讓云，所有的孩子們都非常驚嚇，大家青著臉，一副痛下決心的「莊嚴神聖貌」。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千萬不要欺負人，一定要好好講，說好話！

                               3. 走好運
我家的小寶寶們很幸福，他們的媽媽都在工作之餘，付出全心全意的心情照護，並且在時間長流裡撈出「甜蜜種子」，灌溉在文字田裡，長出「記憶的大樹」。
云媽媽在「baby home」為讓云寫不定時日記，方便我在撈捕記憶種子時，享受一種閒逛「自助餐檯」撿拾素材拼貼重組的幸福；遠在大馬的佩瑜在部落格「一顆蘋果轉啊轉」裡記錄小蘋果和她妹妹的成長故事；小帆在「baby home」有一個可愛的草莓園；剛得到99年度童話獎的蕙君，轉換成作家身分，用「奶媽日記」鉅細靡遺地收藏羊ㄇㄟㄇㄟ和小茄子的每一個印記。

除了蕙嵐。這孩子有一種讓人期待的文字潛力，台大外文系的「漂亮」，政大新聞所的「精確」，更重要的是，加上她「鐵一樣的育兒紀律」，如果化為文字，一定會變得驚悚又好笑。
可惜啊！蕙嵐青春時在課業、愛情的困頓壓力裡的舒壓方式是彈鋼琴，非常「形而上」。人入「前中年期」，在工作與家庭之間的舒壓平衡方式，竟然轉而閱讀各種各樣的精緻家居書，旅遊、烹饌、普羅旺斯勾引，在不那麼形而上的物質世界裡，做泡菜、烤餅乾、研究做蛋糕……
2010年，因為初嘗陳憲仁的巨蟹座賢妻驚天動地的「手作Cheese Cake」，驚覺這種「奧祕的東西」原來不只是精工裝潢的達人名店特產，尋常的家庭烤箱，也可以做出三日不知肉味的繞粱佳績。2011年接到蕙嵐電話：「四姑，我的Cheese Cake研究成功了，如果你想吃，要預先通知，因為得先冰一天。」
哇嗚！現在的新興人類在上班和育兒之間，要用什麼時間舒壓？半夜烤蛋糕嗎？

「你是壞媽媽。」向蕙嵐抱怨，她都不肯經營一個幼兒文字圈，留下孩子們的成長印記。蕙嵐用嫩嫩的無辜聲音裝可憐：「我也沒辦法呀！」
這個「沒辦法」的媽媽，其實很有辦法。老大珩珩閱讀量驚人，智識教育豐收；實際的生活教育也很驚人，在經歷一次「不吃就收起來」的鐵蹄蹂躪後，自動自發，徹底戒除一般孩子們的「拖拖拉拉進食法」。
老二珣珣從一出生，在體貼爸爸正在趕博士論文的時間壓力下，蕙嵐扛起更多責任，讓珣珣變成一隻小小「無尾熊」，長期抱住「媽咪樹」，誰想要分擔一下媽咪的壓力，一抱他，他就完全不給面子地大哭起來。
必須要先了解這種「背景知識」，才能明白，我是怎麼走好運的。

年夜飯那天，起身加湯時，路過珣珣身邊，他用小小的手指頭，勾住我的食指，第一次，主動對我說話：「我長了一顆蛀牙。」
「珣珣剛剛說，他長了一顆蛀牙。」迫不及待和他阿嬤，也就是我二嫂分享。二嫂不確定地問：「珩珩嗎？」
「珣珣，是珣珣！」我加重了聲音、語氣，瞧，走好運就是要好到讓人難以相信。
被孩子「欽點」過的大人，對於「被愛」，總是這樣開心。當有人靠近珣珣時，我忍不住又加入「搖旗吶喊陣線」：「你知道嗎？珣珣長了一顆蛀牙。」
「我沒有蛀牙。」這時，忽然冒出珣珣的聲音。我一愣，忍不住奮力辯證我的清白：「你剛剛明明說，你有蛀牙！」
「我沒有蛀牙。」珣珣還是堅定否認。我喪志棄國，有氣沒力地重複：「你明明說有蛀牙！」
這時，「媽咪樹」打開僵局，笑咪咪地解釋：「珣珣如果有菜渣塞到牙縫，就會嚷著說他有蛀牙。我剛剛幫他剔掉了，所以，他現在沒有蛀牙。」
這……，好吧！我投降。可憐的大人和超可愛的小孩對戰，怎麼可能有機會「勝算」呢？這場「不對等的戰爭」，倉促落幕，我還能叫做走好運嗎？

                               4. 做好夢
留英回台的小帆，在來不及實現自己的人生大夢之前，走進家庭，成為一位專業媽媽，心甘情願地在「baby home」，為小草莓記錄成長的點點滴滴。
像時光隧道，我們可以重新回溯小寶寶會走路；會說話；可以使用整個句子表達自己的意思；喜歡推自己的推車，把心愛的小寵物帶著逛大街；會自己騎小汽車，兩條小腿滑阿滑的；特別愛唱歌跳舞，常彈鋼琴或是自己播放玩具音樂，然後手舞足蹈起來……
我們不太常看到小草莓，只會笑著喳呼她，拿她的名字「洢柔」來玩鬧：「唷！你叫一樓？弟弟就叫二樓，妹妹叫三樓囉？」
幸好有小帆的「記憶種子」，讓我們隨著她的一字一句，分享到孩子的成長印記。

小小的小草莓，喜歡跑來拉大人的手，一邊向遊戲室走去，一邊用甜蜜的童音來蠱惑大人：「牽～牽～走走走」
她的聯想力，應用得「別出心裁」。看到「open將」的圖繪，自動轉切成「seven」；看到量販店或是百貨公司會說：「馬，馬，馬」，這是她騎小馬馬轉圈圈的地方；看到紙杯，會說咖啡、飲料。
出門看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會立刻辨識出「麥當勞」、「seven」，可是，媽咪最傷腦筋的是，她會對著超級可愛的肯德基老爺爺，硬是叫他「肯基基」。
搬家後，奶奶陪她玩了幾天，教她認識很多動物圖卡。這個在民主氛圍裡積極發展出獨特個性的小公主，習慣加個「阿」字，再配合外婆教她的可愛姿勢「手插腰」，草根十足地認起字卡「阿牛」、「阿龜」、「阿馬」。

小女孩總是迫不及待地把「幫忙」當作「遊戲」。這個小小的小公主，會幫忙接電話、晾衣服，媽媽還會特別指定一些簡單的工作，做為她必須認養、負責的「管區」，從小學習幫忙和分享。
有一次，媽咪正在講手機，在身邊學習模仿的小草莓，同樣也拿起家用電話撥出去，媽咪瞬間傻眼，這時，居然聽到「婦幼保護聯盟，您好。」媽咪用滅火的效率掛斷電話，心裡不禁懷疑，這是巧合嗎？還是小搗蛋真的嫌媽咪太兇？
小草莓用她自己的方式，極有效率地認識這個新世界，對自己的玩具，有自己習慣收藏的地方，即使爸爸媽媽幫她把遊戲室整理得整整齊齊，她硬是照她自己的方式重新放過。

不知道小草莓長大以後究竟會變成怎樣，在她還來不及「被紅塵污染」以前，這孩子有一種難得的自制。
過年時，我抱著她，看她伸出手指著「老虎」、「魚」、「鏡子」、「花」……，一路到「車車」時，伸手抓下模型小汽車，觸摸著它的大燈說「眼睛」，又指著它的後視鏡說「耳朵」。就在我驚喜於她的「創造與聯想」時，她又伸長手，指著剛才拿下小汽車的櫥櫃說：「車車，車車！」
「沒有車車啦！」我非常疑惑，不斷轉上手上的小汽車：「看，車車在這裡。」
她卻拉長了身子，不斷傾向那收藏櫃，反覆重複著：「車車，車車！」
沒辦法，她是「民主教育結晶」，我們都得尊重她的個性。抱著小草莓走到收藏櫃旁邊時，她露出「終於遂其所願」的滿足笑容，抓起小車子，放回原來的地方。
天哪！這孩子才一歲多一點點耶！
這麼小，居然天生配備這種我們從來不敢奢望的「物歸原處」的堅持。長大以後，應該就會展現出日本人那種大難當前仍然優雅從容的節制和秩序吧？

希望我心愛的台灣，我心愛的每一個孩子，都能優雅、從容地展現出「說好話」、「負責任」，我們永遠聲息相關的「團體感」，這也算是在這大難中，特別確定的人生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