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13 10:57:10小蟹子

母親的味道

春天過去了,夏天即將瀲灩。
難得餘閒到市場,這攤、那攤,不斷有小販說:「美眉,母親節,來買菜做飯給媽媽吃唷!」
朋友覺得啊!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被叫做「美眉」,我一定很高興!

沒接話。
好像有一條冷冷下墜的無聲迴廊,沈沈地,一直跌一直跌。
多希望還有機會,可以和市場裡任何一個平凡美眉一樣,買菜做飯給媽媽吃。
讓常常憂慮著我的母親,有機會發現,我也可以,像任何一個尋常女子一樣,簡單安分地,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大概是我們這個家族的平凡印記。
可是,從來沒有選擇過安安定定過生活的我,在大家心中,應該是個「怪胎」吧?

流光悠悠走過,「怪胎」如我,已然被「正常生活」馴化。
開始認真相信、並且執著於強化溫良恭儉讓……這些素樸的舊道德和舊價值。
這個母親節,忽然,我又嗅聞到這種老老的、慢慢的,有點心疼又有點心惜的陳舊味道。

母親不在了。
三十幾年沒有母親的日子,我在這陳舊而平凡瑣碎的家常生活中,沈澱了一些歲月的重量,脫下「怪胎」的衣服,慢慢變成母親那個樣子。
摺衣服,一定要男生的衣服在上面、女生的衣服在下面,因為啊!母親說,男是天,女為地;聽故事,喜歡問:「好笑嗎?」;最稀奇的是,年輕時尖銳激烈的我,開始堅定相信,「吃虧就是佔便宜」,「感恩的人得到更多」,「人因為越給才越顯得豐富」……

這就是母親的味道。
也是我們整個家族,不必學習而自濡染的家常味道。
先是可能我都不知道的上一代狂飆舊歲,然後是我、是怪怪姪女兒,接下來,還會有煙火繁花似的一長串結婚、生子、新生代……,不斷擠進來。
家常味道,就這樣成為習慣。

小婦人 2007-05-24 18:48:42

打開這個畫面,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和您畫中的女孩一模一樣的姿勢!~也有著相似的表情。真是巧!
很驚訝的是菜市場的菜販會用這句話來招攬呢!聽了這句話,我想,會有誰一點感受都沒有呢?

天上聖母 2007-05-18 18:50:22

有沒有忘記母親在妳小學的時候
對妳的叮嚀呀____

(驕者必敗)

水瓶子 2007-05-15 00:07:47

想到黃蓉
從射雕到神雕
少女到母親
不染塵到塵世間
當了母親後
心思眼兒
再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