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27 12:00:00南山子
漢印偶見:張良
《路史》稱名「張良」有九人,漢高時為第一人。論開漢三傑,子房最奇,其出奇,退亦奇,臨機制宜,每因禍以為福,尤為世人所稱奇。
初,子房存心報韓,猛然買力士椎秦皇帝於博狼沙,及遇圮橋老人,授《太公兵法》,始改其度。《太公兵法》者,或謂即《六韜》,則雜說行伍布陣,世且疑其偽。或傳是《黃石公三略》,鄙之者又以為粗淺,不足當黃石意。余少日得而誦之,亦以為瑣屑,不如孫、吳之深且廣。然其說在群眾心理,雖孫、吳亦所不避,而孫、吳未如其詳焉。其書伸一己之樂,以通眾人之志;得一人而賢,以厭庶士之心。使沛公入關而舍好婦珍貦,還軍灞上者,通眾志也,及登祚先封讎雍齒者,厭眾心也,凡所取予,皆此效也。其書雖瑣瑣若家人語,實守方寸以規四海者也。
吾觀子房應變如反掌,似初無定局者,及罷六國印,始見其規模,則雖伊呂亦不是過。而奉春一策必在關中,尤深得周公備急之意,伊、呂、周公,其事杳遠,而子房之事斑斑可鑒,為人所樂道者,其奇也,方之古賢而爭其光矣。
世有經略才,有急難才,立萬世基者,為帝王師,扶一時傾者,為再造手。必恢廓於胸者,始能宏規模於創業,機變不失其正者,乃能撐拄於危急。世間之可造材已難,自致之尤難也,而況於創局與扶顛,若子房者,蓋兼之矣。